第九百零五章:扇上生花
第九百零五章:扇上生花 (第2/2页)李酒酒如何察觉不到这些人的怠慢之意,心中不免有些怄火。
她未理会这些人的轻慢态度,只是闻言将池文彦好生安抚下来,并道:
“少庄主莫要心切焦急,我这便随你去看看少夫人吧,若当真有妖魔作祟害人,我辈中人,定当除之,护你夫人周全无恙。”
池文彦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李酒酒的大包大揽,并未引得余下那些仙门弟子的共鸣。
唯有随着她一同前来的离合宗师姐妹们纷纷附和。
世间妖魔邪祟害人,所过之地,必伴随异象魔气,若是厉鬼害人,怨念之气更是骇人悚文。
修行者的神识敏锐,李酒酒自步入这山庄中来时,的确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魔气息。
世间恐怖的妖魔无非分两种,一种是煞气横天,隐隐释放者不为人知的可怕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还有一种更为可怕,善于伪装内敛,气息一旦隐藏。
披上人类的皮囊,便与世人无异,叫人察觉不出半点妖魔之气,这种妖魔无异于更家强大阴险,令人防不胜防。
而这种能够叫人捕捉到却又不强烈的妖气,反倒算不得什么太棘手的妖魔。
以白湛季为首的一众修士,在入山庄后,更加不以为然,觉着此番任务委托。
莫约是毫无挑战性,说不得最后抓着的,就是一些未成年的小妖怪。
如此,这捉妖的功劳还填不饱一个人的肚子,让他们更加失去动力,只想尽快解决委托离去。
入了东厢,正是云渡山庄少夫人的寝屋之地。
一推开屋门,扑面而来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儿,哪里像是女子闺房。
若非池文彦在前头领路,众人只以为自己踏入了腐尸烂肉横行的乱葬岗。
李酒酒皱了皱眉眉头,却未有太大过激的反应。
白湛季以扇捂鼻,眉头紧锁。
余下弟子连连发出干呕之声,甚至一些娇弱的女弟子直接捂鼻轻叱道:
“什么味道,这般恶心,池少庄主莫不是藏尸在屋内了?”
“熏死个人了,真是叫人难受,早知晓这番委托如此令人难受,真是不该接的。”
池文彦一脸尴尬,却又不得不给众人赔笑,因为他还需要这群修仙之士救他娘子。
李酒酒低哼一声,道:“都有什么好埋怨的,既然接了委托,这便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与义务,酬金都收了,还有设么可说的?
若是不想除魔救人,就此离去便是,何必在此冷嘲热讽?”
众人一时之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修真世界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不论是从凡人还是修士手中受到了委托,并提前收了酬金,不论委托任务成功与否,都必须贯彻到底。
若在收了委托与酬金之后,擅自解约反悔,那声名极受影响,若传了出去,是要为世人取笑指指点点的。
所以今日即便再不情愿,云渡山庄的委托接都接了,今日后果不论好歹,都要给人有个完整的交代才是。
谁也不敢让自己背后的宗派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背负污名,所以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任性推辞委托。
云渡山庄的少夫人就躺在床榻,一双眼睛睁如铜铃,满目凶光,屋内十分安静,衬得夫人狰狞的模样异常违和诡异,她口中塞着毛巾,四肢被铁链锁在床头与床脚两边。
那床榻巨大,都钉死在地间的,床的骨架都是由精铁打造而成。
可即便如此,巨大的床榻都被那娇小的身体拉得咯吱作响,几欲摇散。
污黑的浊血不断从她的裙摆下方流淌出来,高高隆起的腹部将衣衫都撑裂,鼓胀成一个怀胎十月妇人都不可能拥有的巨大孕肚。
一时间看起来,竟像是在水里泡得极久的巨人观尸体。
她脸色死人一样的苍白,眼瞳比常人要小上两圈,看着极其诡异,时而肚子里传来嘤嘤啼哭的低闷之声,听入耳中,叫人头皮发麻。
如此邪婴,哪里能是凡胎了。
那撑裂的衣衫与池文彦呆滞震惊的目光,很显然就在他迎接众人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少夫人的肚子又长大了。
他被妻子的惨状生生震慑,一时悲从心来,眼泪长流。
同为女子,李酒酒最是见不得女子这般惨烈无助的模样,她神色凛然,疾步上前,取出一张黄符纸在她腹间凌空拂过。
黄纸上的符文顷刻之间,无火自焚起来。
火焰为赤红之色。
李酒酒美眸微张:“果然是妖魔作祟。”
妖魔彰显主要为戾气,象征火焰正是赤红之色。
鬼怪彰显主要为怨气,象征火焰则是幽碧之色。
“既是妖魔,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在下来处理吧?”
白湛季微微一笑,毛遂自荐。
白家祖上乃是捉妖天师,家族氏书里,记载了无数个镇妖伏魔的手札卷记,比起寻常修士诛杀妖魔,他们更是多了几分降伏的手段。
为了不伤及凡人性命,此刻由他出手降妖,再合适不过。
他摇扇而出,端得是风流倜傥,英俊迷人。
雪白扇面,本空空如也,并无题字落画,扇面轻摇,一抹清淡幽远的花香溢散而出,众人心中有异,定睛望去,只见扇上生花,花色明离,风姿自然,花蕊吐放之间,轻离于扇面之间。
白湛季振腕轻动,那朵三色奇花掠入少夫人的腹中,随之消失不见。
渐渐的,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之下,一朵三色花的印记缓缓浮现在少夫人的腹部肌肤间。
随着白湛季悠然摇扇,每摇动一下扇面,簌簌尘粉如花粉般洒落下去,那朵浮现的三色花印记缓缓展开生长,自有几分绵绵春生之力。
少夫人周身的妖力明显弱了三分,她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小,高高隆起的腹部也渐渐收敛了一些下去,恢复成寻常十月怀胎的轮廓大小。
看似简单的施法,白湛季额前却沁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