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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夜婴 第七章:夜婴乍现

第二部分 夜婴 第七章:夜婴乍现 (第1/2页)

林红嫁给罗成两年之后,石西筹备的民俗馆开馆,宣传部文联几个领导和搞民俗的前辈们出席了剪彩仪式。民俗馆座落在城市老城区一条小街上,百余平方的馆舍装璜得极其典雅另类。设计师是个粗犷高大的北方男子,这个高高大大貌似粗鲁的北方大汉其实有着女孩般细腻的心思,而且才华横溢,胆识过人,两次单身进藏的经历更是增添了他的传奇色彩。他的设计在被人推崇的同时,也成为这城市里一些达官贵人引为骄傲的资本。
  
  当这设计师主动把一份详尽的设计方案送到石西面前时,石西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发生的事。自从兴建民俗馆的事提上日程后,石西不敢相信的事情还有很多,像落实馆址、寻求企业赞助及媒体宣传等等,都出奇地顺利,石西再傻,这时候当然也想到了肯定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
  
  这个谜底在民俗馆开馆那天被揭开了,开馆仪式结束以后,宣传部和文联的领导象征性地在馆区里转了一圈便离开了,民俗馆里只剩下些看热闹的群众。石西忙里忙外这些天累得够呛,这会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觉得有些倦,便倚在临街的窗前出神。这时民俗馆外来了一辆车,石西虽然对轿车没有什么认识,但仍然可以自轿车那高雅不凡的气势上看出这车的名贵。
  
  车子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石西认出她就是两年前与自己分手的林红。两年后的林红已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了,她身着质地爽滑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裙,昔日的长发剪短了些披在肩上,美丽依旧的同时,全身又增添了种让人不敢冒昧亲近的富贵气息。
  
  两年后的再次重逢,石西明显感觉到了与林红之间存在的距离。林红在民俗馆里并没有停留多久,她礼节性地向石西表示祝贺,石西很含蓄地问她是否曾在暗中帮助自己,她含笑不答。
  
  现在林红的脸上总是习惯性地带着些微笑,但石西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看她两年前的冷脸儿。林红与石西就在民俗馆的大厅里聊了会儿,林红甚至还没来得及参观一下馆内的展品,她的手机响。听完电话后,林红的微笑中便带了些礼节性的歉意。
  
  林红说:"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的展品吧。"石西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他送林红出门,俩人在门边互道再见。车子载着林红很快消失在视线里,石西站在街边,忽然觉得林红今天的出现极不真实,到后来,林红这个人在他心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虽然已经分开两年,但石西还是知道林红这两年的情况的。她嫁给市委书记狱中的公子曾一度成为这城市的一大新闻,一般老百姓总会向这种攀附权贵的女人投以各种各样恶毒的污言秽语,虽然这种权贵若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地一脑袋扎进去。
  
  石西并不怨恨林红离开他,只是想起来时,心里会立刻涌上那么浓的伤感。
  
  不管怎么说,林红都是他深爱过的女人。
  
  这天离开石西,林红的心愿便算是了结了,她自觉心上对石西再没有了歉疚。现在的林红真的很忙,在集团公司挂职,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她除了要出席公司一些重要的活动,而且,她还兼负着许多特殊的使命。凭借着罗书记这面金字招牌,她在海城做事无往不利,短短两年间,已经为集团公司创造了数千万元的利润。因而她在集团公司已经成了首屈一指的人物。
  
  这天晚上,她参加完一个宴会回到自己在苍梧小区的住处,已经感觉很累了。这处三室两厅的公寓是一年前买下的,当时她刚替公司拿下了一个工程项目。她第一次走进装潢一新的房间内,眼中不自觉地落下泪来。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不接任何电话。她像个初次得到自己中意玩具的小女孩,哭一会儿,再笑一会儿。一幢房子在她今后的财富中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它在林红的生命中却有着理程碑式的意义。
  
  现在,她终于跨过了那道鸿沟,甚至,她这一步,已经跨到了大多数人的前面。她喜欢出席那些大型的活动,站在灯光闪烁的台上,面对如潮的掌声,她心底有种下意识的快感;她也喜欢黄昏或者清晨独自步行混迹于人潮中,这样,她会发觉自己和城市人已经没有丝毫的区别了。那些时候,她总会把自己的腰板挺得笔直,时刻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必须随时悍卫她所得到的这一切,像悍卫自己的生命。
  
  她没有去龙须乡接自己的家人到海城来,却为他们盖了村里惟一的一幢两层小楼,让家人再没有了衣食之忧。她那个残疾的弟弟,现在也不用拖着一双麻杆般细瘦的腿爬来爬去了,她已经让人送他去大城市接受治疗。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弟弟装上假肢后像走常人走动时的喜悦。弟弟一定会高兴的,虽然他是个傻子。
  
  每次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林红就会思绪万千。
  
  厚厚的窗帘成天拉上,房间是完全封闭的,在这里,她可以让自己变得真实。她蜷缩在沙发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不时端详客厅里的一切,直到确信看到的真正属于自己,一种满足感会迅速取替一天的疲惫,让她觉得无比惬意。
  
  今天也是一样,虽然已是深夜,但她还是在沙发上躺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决定去放水洗澡。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有些异样。她的身子已经离开了沙发但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她就保持那个姿势,不安地四处逡巡。
  
  还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除了茶几上昨天还盛开的鲜花今天已开始凋零外,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林红仍然觉察出了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这房间,与她早上出门时有了些很细微的变化。
  
  林红开始在客厅里四处查看,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平时林红喜欢在厅里开一排地灯,让光线柔得朦胧些,但现在,她把厅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明晃晃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她必须要找到那种异样的情况,否则,她这整个晚上都会觉得不安的。
  
  这样折腾了十多分钟,林红还是失望地坐回了沙发上。
  
  一定有什么跟早上出门的时候不一样了,只是她没有找到罢了。林红坚定这样的念头,因而心神有些恍惚。她又坐了一会和,后来终于决定放弃时,忽然,她一下子兴奋起来,因为她找到了让她觉得异样的原因。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香气。
  
  香气已经很淡了,它像薄暮中的美人,又像凋谢后的花朵,你无法刻意去触摸它,只能感觉它们薄薄的一点影像。林红精神一震,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但随即,她的神情黯淡下来,还觉出了一丝恐惧。
  
  香气显然是一种香水的味道,林红仔细分辩,依稀可以分辩出那是桂花的味道。桂花香水在市面上有很多,一到夏天,在人群里经常会闻到它的香气,因为它廉价,能够满足大部分女人的需求。但它怎么会出现在林红的客厅里呢?
  
  林红现在也开始试着用一些香水,但她怎么会用这种俗气的桂花香水呢?她的香水现在都在卧室里的梳妆台上,它们来自法国,光是精致剔透的香水瓶便有别于那些商场里摆放的高档伪劣香水。
  
  林红在沙发上又坐了会儿,她在思考这些香水的来源。她的家里一共有五把钥匙,除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这一把,其余六把全部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也就是说,除了她,根本不可能有别人能进到这个房间内。
  
  但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桂花香水味在她意识里飘满整个房间。
  
  林红关上了厅里的大灯,只留下一溜墙那排地灯。昏暗晕黄的光线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忽然发现香水味在厅里不同的地方,浓谈也不相同。她走到窗前,几乎就闻不到香水的味道,而坐在沙发上,味道便浓烈了起来。
  
  林红想,如果真有一个搽了香水的女人进来过,那么她一定在这沙发上坐了好长时间。
  
  这个念头让她恐惧起来,自己的房间内怎么会出现别的女人?
  
  如果这女人真的存在,那么她肯定不会仅仅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那么简单。
  
  林红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向卧室。打开卧室门的一刹那,香水味儿扑鼻而来,它们像一群被困许久的走兽,此刻有了一条逃亡的通道,立刻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林红的呼吸急促起来,甚至有片刻的晕眩。
  
  到这时她再不怀疑她的家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女人。
  
  她飞快地奔到床前,在床头柜里找出了剩下的五把钥匙。钥匙都在让她心里稍定,但随即更大的恐惧又涌了上来。自己进门前根本没有发现门锁有被撬凿的痕迹,那么,那个搽桂花香水的女人是怎么进入自己家中的?
  
  她在卧室中查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异常。比如自己每次出门前都会把床罩罩得整整齐齐,但现在床罩有一个角已经搭在了床沿上。还有卧室的窗帘,每次出门她都会拉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居然出现了一条缝隙。更重要的是,她还在卧室中闻到了男人的味道。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惊惧,她觉得心跳加快,凉意正一点点地占据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变得软绵绵的,双腿似已无力支撑身体了。她跌坐在床上,很快便躺了下来。
  
  现在她毫不怀疑有人真的来过自己的房间,而且是一个男人和女人。长期独居的女人对男人味非常敏感,她能嗅到空气中一丁点男人的气息。何况,出现的男人还有吸烟的嗜好,那种雪茄烟刺鼻的气味虽然已经很微弱了,但它混杂在桂花香水味中,还是很快触动了林红脆弱的神经。
  
  怪不得卧室里香水味那么浓,原来里面还混杂了其它的味道。
  
  林红脑袋都要想炸了,还是想不通那一对男女是怎么走进自己家里的,还有这对男女到这里来的目的。
  
  蓦然,她想到了什么,她飞快地跳起来,掀开床罩,在床上仔细寻找。
  
  她真的找到了她想找的。床罩显然是在匆忙的情况下罩在床上的,下面的被褥根本没有铺平,还留有很多褶皱。褶皱上还留有一些林红并不陌生的痕迹,它们显然是那对男女在床上时留下的。
  
  林红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些痕迹让她的思维几乎凝止。她觉得有些力量不可抑制地直冲过来,几乎让她窒息。那是种噩梦般的力量,林红就算真的在梦中都避之惟恐不及。那是让林红想起来都觉屈辱的回忆,在监狱里,空气中每一处都飘荡着那种力量,它们四处逡巡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突破的缝隙,便要直插进来。那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山一样压将下来,蹂躏她,撕碎她。
  
  林红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时自己的痛感,她变得哽咽起来,眼前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凄白的面孔。她是白露,她充满绝望地在她耳边呼叫:"无耻的男人,万恶的男人......"她坠楼的姿势在林红想象中该是一个奔赴天国的圣母,那些飞溅的血液便是盛开的花朵,它们簇拥着她,在一片圣光照耀下,缓缓离开尘世。
  
  林红低低发出一声尖叫,发疯了样将床上的被褥扯起来,揉作一团,狠狠摔在地上,并且重重踩上几脚,好像这样就能踩去上面的痕迹。
  
  她飞快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房间里的味道让她不能忍受。
  
  林红住的是三楼,窗户外面正对着一个椭圆型的小花园。花园里的草坪刚修剪过,非常平整,还有些芭蕉和玉兰花分布其间。如果在傍晚前后,花坛边的小径上会有很多老人悠闲地行走。但现在已经是深夜,整个小区里都静悄悄的,林红只是下意识地往下面花坛张望了一下。这瞬间,她忽然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花坛前的空地上,笔直地站着一个男人。
  
  林红凭直觉认定那是一个男人,因为女人不可能有那么魁梧的身材。现在已经是夏天,那男人却穿着件雨衣,雨衣是老式的黄油布做成,宽宽的帽檐将他的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站在花坛前虽然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让林红觉得恐怖。
  
  让林红恐惧的是那男人手中还握着一根棍子,棍子比他要高出一个头来。在棍子的顶上,还悬挂着什么东西。林红定睛看时,立刻看清那居然会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婴儿。
  
  婴儿浑身泛着种苍白的颜色,水淋淋的像刚从水中出来。它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满是褶皱,稀疏的头发紧紧贴在顶上。必定有一根绳子系在它的身上,它此刻在棍子的上面轻微晃动。
  
  林红凄厉的一声尖叫过后,迅速拉上窗帘。
  
  她的心如遭重击,跳动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能听到。漫天的恐惧袭卷过来,她只觉得全身都似漫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已经僵硬得不能移动分毫。早已逝去的那段岁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些躺在产床上女人的痛苦哀号,此刻又响在她的耳边。鲜血流了出来,占据她的视线。
  
  林红倚在窗上喘息着,颤动着,她挣扎着回到床上,重重地倒上去,身子开始不停地抽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林红终于可以勉强支撑起身子。她飞快地挪到窗边,闭着眼睛调息了一下,再次拉开窗帘。窗外花坛前的空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穿雨衣的男人,也没有悬在棍子顶上晃动的婴儿。
  
  林红使劲嗅嗅鼻子,空气里已经没有了香水味和香烟的味道。
  
  这一刻的林红满心都是疑惑,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切是否自己的幻觉。苍梧小区是海城物业管理最好的小区,它怎么会让一个穿雨衣的男人进入小区呢,而且,他还握着一根棍子,棍子的顶上还悬挂着一个婴儿。
  
  还有屋里的香水味,它们现在也都消散无踪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林红脑袋裂开似的痛,这一晚,她吃了两颗安眠药,强迫自己进入梦乡,否则,独自醒在夜里的滋味会让她觉得噬骨的痛。
  
  在梦中,她身陷重围,左冲右突。包围她的尽是些模糊的影子,但那些声音却异常清晰,那是婴儿的啼哭,妇人的惨嚎,还有剪刀剪开皮肉,血水涌动的声音。
  
  第二天她醒来,忽然又觉得空气中开始飘荡桂花香水的味道。
  
  林红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孤单。
  
  上午,她到公司里去了一趟,本来不用去的,但一个人呆在家里让她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的背景和她冷漠的表情,让公司里的同事对她敬而远之,所以除了几句礼节性的问候,再没有人愿意走到她的跟前。她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没多一会儿,她就觉出了身上的凉意。
  
  现在,她要思考她该怎么办。房间里的桂花香水味和男人气息,她确定真的存在。那是她的家,这城市惟一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她熟悉那里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她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曾经进入过那里,而且,在她的床上留下了让她不能忍受的痕迹。她感到奇怪的是,那对男女难道仅仅是把她的家当成*的场所?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更让林红难以理解的是,那对男女究竟怎么样进入了她的家中。未知在某些时候可以给人带来那么多的恐惧,林红想,如果自己在家里睡着了,而那对男女又在这时进入房间,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身上的凉意更浓了些,林红接下来又想到了花坛前的空地上,那个穿雨衣的男人举着的婴儿的画面,她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外面响起敲门声,林红耸然一惊,慌忙坐得端正些,让外面的人进来。是公司前台的小姐,她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脸上带着伪装出来的笑容:"林经理,刚才花店的人给你送来这束花,我帮你签收过了。"林红怔一下,鲜花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前台小姐微笑着转身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林红一个人了,她面对着一束鲜花,面上现出的是种极端厌恶的表情,似乎她已经知道了送花的人是谁,而那人,让她深恶痛绝。
  
  鲜花上面还系着一张小卡片,温馨的画面中却写着非常恶毒的句子:--你是个*!
  
  卡片就系在鲜花的底部,任何一个拿到鲜花的人都可以看到。林红想像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暗自窃笑,心里立刻涌上来莫名的烦躁。
  
  这已经不是她收到的第一束花了,每隔一段时间,大约一周吧,她就会接到一束这样的花,还有一张恶毒的卡片。她知道花是谁送来的,每次她都恨不得冲到那人跟前,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给他重重一击。但是,她只能保持沉默,除了因为她的缄默比还击更有力度,还因为送花人,是她的丈夫。
  
  罗成一年前办理了保外就医,办理手续时,病情那一栏除了填上了生殖系统受到严重损伤外,还添加了一些肝脾肾的毛病,因而手续办得极其顺利。
  
  朝思暮想的儿子终于重获自由,但罗书记与金老太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原来高大英俊精神气挺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成了废人,而且,回来不久后,大家就看出来他精神方面可能有了点问题。
  
  罗成沉默寡言大家可以理解,但他一看到林红就自动搬个小凳儿躲得远远的,坐在角落里拿一种仇恨的眼光瞪着林红,却又不敢上前。
  
  林红不怕他的目光,好几次都很坦然地向他走过去,每次都是他落荒而逃。后来罗书记与金老太一商量,又有了决定。这回金老太出马,老太太跟林红说话时脸色阴沉得厉害。
  
  金老太说:"小林你在外面不是有房子吗,我看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回家了,省得刺激罗成。"林红微怔,很快就微笑点头。
  
  林红知道罗家一家三口其实都怨了她,他们都认为是她害了罗成,却忘了这一切原本都是他们安排的。而且,罗成现在废了,老头老太抱孙子的愿望这辈子都没法再实现了,林红再这么老在眼前晃悠,其实受刺激的是他们。
  
  金老太这样说话,其实是在赶她出门了。那天林红甚至没有收拾任何东西便离开了罗家。她在临出门时回头,看到客厅里的罗书记与金老太一脸漠然,罗成从一个拐角处探出头来,那目光里尽是痛恨。
  
  林红笑了笑,目光再在屋里扫视一番,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不会回来。
  
  林红撕碎了卡片,却把鲜花插进了桌上的花瓶里。她的面上这时甚至还露出了些微笑。她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废人的的咒骂呢?而且,如果这种方式可以让罗成心里好受些,我愿意成全他。林红心里早已经为他即将度过的这悲哀的一生哀悼过无数回。
  
  后来林红走在街上时,忽然有了些想落泪的欲望。
  
  她并不畏惧罗成长久的诅咒,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她没法忘记夜里发生的事,那让她恐惧,并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面对。甚至,她在这城市里想找一个人说说话,都是件非常奢侈的事。
  
  正是上午十点多钟,街道上人声鼎沸,林红知道自己混迹于人群中时,没有人会觉出她跟其它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她忽然意识到,那道鸿沟其实还在她的脚下,她或许这辈子都不能跨过去了。
  
  她坐在一家大商场的茶座里,点了一杯红茶,呆呆地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匆匆来去,心里涌出的是无法言喻的落寞。她想到这时也许可以试着给谁打个电话,她的号码本上现在密密麻麻记满了人名。她浏览着号码簿,心里的悲哀越来越浓,在这么多人中,她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她有些不甘心,第二次浏览时,视线停留在了一个叫做杜兰的名字上面。
  
  她恍惑了一下,想起来这个杜兰就是凤凰镇卫生妇产科的一个小护士。白露离开妇产科不久,杜兰便跟另外一名叫做柳青的女孩一块儿来到妇产科,成为林红工作中的助手。林红嫁到城里后几乎没有再回过凤凰镇,但却在大约半年前,偶然在一家商场里碰到了杜兰。
  
  杜兰也来到了海城,那时她在一家私人诊所里打工。那次杜兰见到林红很亲热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说她现在打工的诊所是给人看牙的,她终于不用再呆在血淋淋的产房里了。杜兰那时没有看见林红微微皱了皱眉,她的话已经触动了林红的心事。凤凰镇那几年的经历是林红不愿再提起的,所以她对杜兰也没有太多的热情。那次俩人在商场里寒喧了几句,互相留下电话号码,便分手了。
  
  这天林红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给杜兰打个电话。振铃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林红心跳突然加快,有些莫名的慌张。她合上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她想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呢,那不过是一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小姑娘,在凤凰镇卫生院那会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后头,自己打电话给她,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难道这也值得慌张?
  
  可当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显示的是杜兰的号码时,那种慌张还是不可抑制地再度发生。林红盯着手机,怔怔出神,她蓦然之间已经知道自己慌张的原因。如果现在杜兰坐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向她透露心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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