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如果我说我只是随便考考,你信不信?(10200字)
第2章如果我说我只是随便考考,你信不信?(10200字) (第2/2页)洪玄机观看了片刻,眉头一皱喝问道,他发现这篇文章虽然写的不错,但却偏偏是心学一派的理论,这让理学一派的洪玄机很是不喜。
他这一皱眉头,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那些副主考官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气都喘不过来。
整个房子里面,鸦雀无声,咳嗽的声音都听不到。
“字体飞扬跋扈、锋芒毕露,可见其人并不安分。”
洪玄机摇头否决:“而且这文章并不通畅,有些地方简直是胡言乱语,别说定为头名,要想中举都难,此人履历何处?罢了此人科举的资格,以后永生不得参与科举。”
说着,洪玄机捏起这张卷子,丢进了落卷的那一堆里面。
“嗯?”
李神光看见这样的情形,眉头猛跳,血一下就涨到了脸上,突然猛的一拍桌子。
砰!
一瞬间,桌上的笔墨都震到了地上。
本来屋子里面气氛就沉重,李神光这突然一拍,倒把在场的副主考们都吓了一大跳!
有几个人腿脚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谁也没有料到,这位尚书大人突然对当朝太师拍桌子!
“洪玄机,这里我是主考,你不过是巡查,虽然官我比大上一品,但并无权利定试卷好坏!”
李神光的咆哮响彻了整个屋子:“你我之间理念不合,乃是私事,但是你不该以此为借口,搅和国家抡才大典,心思不正,不为国家举贤,此乃小人行径!”
“嗯?”
洪玄机的手一停,目光冷冷的看着咆哮的李神光,哼道:“此人的试卷以心学为本,只知夸夸其谈,与治国毫无意义,与民无用,本太师罢黜他的试卷有何不可?你身为朝廷命官,咆哮当场,有失礼仪,明日上朝,本太师定然要参你一本,你现在给我退下!”
洪玄机这么冷冷的一说,顿时众人身上都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们都知道,洪玄机当年入军为大将,杀人如麻,对付政敌也决不手软,朝廷上面,能和他对着干的人很少。
洪玄机满心以为,李神光借坡下驴,此事也就了了。
哪里知道,李神光却寸步不让,大声吼叫道:“本官现在是皇上钦命的乡试主考,你无权叫我退下!参不参我一本,那是你洪太师的事!朝廷一日不撤我,本官一日就是主考官!本官明天早朝也要参你一本!参你逾权!打压良才!你就是小人!皇上用你,是用错了人!”
“本太师奉皇上口谕,巡视考场,就是钦差,有全权处理一切事情的便利。”
洪玄机却是淡淡地说道:“左右何在,把他拉下去,今天的事情,本太师自会向皇上禀明。”
“是!”
他话音刚落,从门外进来两个人,就要把李神光拉下去。
“洪玄机,你敢!”
李神光瞪大着眼睛,咆哮出声:“你敢叫我退下,我就和你打御前官司,你试试看,我就出去撞景阳钟,拼着流放三千里,也和你打钦命官司,哪怕是撞死在金殿之上,也要和你拼到底,你有种就试试看!”
“撞景阳钟?”
一听说这李神光要去撞景阳钟,洪玄机皱了皱眉,顿时有些坐蜡。
四周的副主考听见主考和太师咆哮,都缩到了一边,这场争执,可谓是学派之争,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头名之争,而是理念之争。
洪玄机是理学大家,而李神光却是李式心学派的学者,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几乎是背道而驰,两人的争端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御前景阳钟,可不是一般人能撞的,撞响之后,就会惊动皇帝,有再大的冤屈都可以禀告,但撞钟之人,不论官司输赢,都要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洪玄机昨天才被任命为太师,结果今天就逼得一位尚书级别的主考官去撞景阳钟,这让满朝文武怎么看他?
洪玄机虽然有着武圣巅峰级别的实力,难道还能在这里一巴掌将对方拍死不成?
李神光纯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愣头青,和他争论不休,平白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洪玄机自然不会蠢到和他硬碰硬。
且让你猖狂,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你身为礼部尚书,朝廷大臣,为了一个小小的举人名额,动不动就要撞景阳钟?血溅金銮殿?你也配称得上礼这个字?今天是国家抡才大典,本太师不和你争论,免得丢了朝廷大臣的风度,你就等着听参吧,和你这种莽夫同朝为官,简直是本太师的耻辱。”
洪玄机铁青着脸,放下一番话后,甩袖出了贡院。
眼见着洪玄机走后,一众副主考还是惊魂未定,都摇摇头劝道:“神光兄,何必为这件事闹成这样?区区一个举人头名罢了,便是让洪太师决定了又如何,现在你这样和他硬顶,可谓是种祸不浅呢。”
“是啊,他得皇上恩宠,咱们位卑言轻,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和他对着干,实在是不划算啊!”
“不错,李大人此举却是大大的失策!”
他们虽然当着洪玄机的面不敢说什么,但是毕竟和李神光同朝为官多年,此时洪玄机一走,尽皆纷纷开口劝说。
“本官知道种祸不浅,但这是国家大典,必然要公正廉明,况且他是理学名臣,而那陈恒之的学问却和他理念不同,他自然看不上眼,这分明就是打压异己,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举人名额,却也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李神光傲然道:“你们不要怕,只管阅卷便是,一切后果由本官来承担,皇上我都能直谏,也不怕他太师侯爷。”
“那陈恒之的卷子?”一位副主考迟疑道。
“依旧定为头名,等考试完毕之后,咱们把名次定下来就放榜,玉京天子脚下的乡试,万众瞩目,却不同于地方上,动作麻利点,不要拖泥带水。”李神光大手一挥,决定道。
……………………
武温侯府就在玉京城的东南面,占地百亩,地势开扬,大门口一对足足有三人高的红漆石雕麒麟,朱红大门,闪亮铜钉,铜环,门口衣衫鲜亮,中气十足,眼神锐利的家丁等等,都可以显示出武温侯的地位。
武温侯洪玄机是大乾王朝的显赫人物,此人不但爵位隆重,而且位极人臣,官居内阁大学士,太子太保。
他文武双全,年轻时能开九石强弓连射,骑大马冲杀数百人敌军如若闲庭信步。
二十二岁立下赫赫战功之后,又弃武习文,金榜题名,高中探花。
授予官职,参与朝政,曾经得到过大乾王朝四代皇帝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的最高评价。
深夜,书房中。
洪玄机靠在太师椅上,遥望着远方怔怔的出神。
这时,一位身材修长,头发云鬓散立,眉黛如洗,身穿水绿罗衫的女子推开书房大门,轻轻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中的托盘,从中端起一个瓷碗,轻声说道:“老爷,妾身为你炖了参汤,你趁热喝了吧!”
“飞儿,你有心了!”
洪玄机的情绪并无太大变化。
“老爷,妾身还未恭喜你,昨天被皇帝封为太师,又更进一步,恭喜老爷仕途大进!”
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来到洪玄机身后,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
这女子便是洪玄机的妾室,大罗派宗主赵飞儿。
“呵呵!”洪玄机眉头舒展开来,轻笑了一声。
赵飞儿问道:“妾身看老爷愁眉不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否和妾身说说?”
“朝中的一些小事,可有可无,没必要说出来,平白扫了兴致。”
洪玄机轻轻摇头,随后,他又问道:“府中近两日可还好,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说到这里,他想到,以往居住在府中西北角的一间偏僻小院,近段时间又搬到东边桂花院中居住的那个庶子,不由对赵飞儿问道。
“回老爷,并无异样!”
赵飞儿想了想,回道:“若说有的话,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今日竟然参加了科举呢!”
“嗯?这样……”
洪玄机闻言,皱了皱眉,轻声道:“他想考就让他考,你不要去管他!”
“妾身遵命!”
李飞儿应了一声,随后,眼波流转,吃吃的笑道:”老爷,夜深了,该歇着了吧!”
洪玄机挑了挑眉头,站起身,将李飞儿拦腰抱起,言道:“本老爷******
……………………
初春的金阳格外的吝啬,只是偶尔出来露了一个面,便又匆匆躲到了乌云的后面。
仿佛如寒冬腊月般,玉京城的天气变得寒冷起来,即使此时方是中午时分,天地间也没有了丝毫的温度,街道上的行人稀少。
陈家小院中,陈恒之坐在桂花树下,手中捧着一本书卷,细细的观看。
“呼呼!”
一阵寒风吹拂而来,吹得街道上本就不多的行人都缩起了脖子。
“智慧与意志!”
陈恒之慢慢的翻动着书卷,心中思索着。
阳神世界,比之他所历经的十多个世界都要神异的多,绝对没有阳神世界这样,苦读诗书多年的老者,道理明白之后,一跃度过七重雷劫,成就造物主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道理最大!意志干涉现实,心灵意志强盛无比!真是……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
陈恒之微眯着的眸子微微亮起。
“沙沙!”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陈恒之的心神逐渐回到现实,心念微微一动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时,只听得有人高声说话:“请问,此处是陈恒之陈老爷府上吗?”
陈恒之随手将手中的书放在身边的石桌上,站了起来,右手微微一动,袖袋中便多了一大串铜钱。
三两步来到院门旁,“吱呀”一声将门打开,门外是拥挤的人群,有衙门报喜的衙役,有街道上的邻居,俱都眼巴巴的望向自己。
待得门开后,为首的一名衙役立即上前两步,略显恭敬的问道:“敢问可是陈恒之陈老爷当面?”
陈恒之点点头,应道:“是我!”
“恭喜陈老爷!贺喜陈老爷,摘得本次乡试解元桂冠!”那衙役立即道喜。
“陈老爷好啊!”
“陈老爷可是文曲星下凡呢!”
“恭喜陈老爷!”
周围的人也齐齐涌上来,七嘴八舌的道喜,后面的衙役当即便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多谢大家!”
陈恒之双手抱拳对四周行了一礼,便从袖子中拿出准备好的喜钱撒了出去。
报喜的衙役们领了喜钱,美滋滋的去了别处报喜,四周的街坊邻居也渐渐地散去,门口只留下了一地的鞭炮纸屑,瓜皮果壳。
“陈家少爷中举了?”
“那可不,我听那些官老爷说了,陈家少爷,不,应该是举人老爷了,陈老爷中了头名解元嘞。”
“能中举人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更别说是头名了,要是能在以后的会试中,中得会元,殿试再中得状元,那就是连中三元,听说只有前朝宰相李严才有过呢。”
“士绅免税,啧啧,这一下,陈家就发达了。”
外面不时可以听到街坊邻居们的议论声,不难听出,他们对陈恒之中得乡试解元还是很好奇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陈恒之心中明白,科举考试不论是在民间,还是王侯公卿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
说来,不止是他们,便是陈恒之自己,也是颇为意外。
考试完之后,他就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用神识去查探。
陈恒之也不知道,因为他的试卷,当朝两位大官咆哮当场,差点就打了起来,而他,也差点就科举落第,名落孙山,当然,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当初考试时,陈恒之就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对于得失并不是太过看重。
他毕竟不是文弱书生,哪怕不走科举之道,也可以活得好好的,自然不会多么看重。
哪知道,随便考考,就考了个乡试解元,这可真是人生无常啊!
小小的嘚瑟了一下,陈恒之刚准备关上院门,却见巷头角落处,突然转出了几顶轿子,远远的停住,下来了一群年轻人。
这群人,陈恒之是一个都不认识,但这群年轻人却是好像认识陈恒之多年一样,一个个热情洋溢,远远地就拱手道贺。
“陈兄,恭喜,恭喜你高中解元,夺了魁首,为兄和几位同年特来送上贺礼,还望笑纳。”
同时,这些人身边的奴仆,都把一包一包的礼物搬了过来,同时送上礼单,让陈恒之过目。
“白银五百两?绸缎三十匹?那个白银三百两?雪纸十刀………..”
看着几份礼单,上面的礼物都可以算上隆重,一共加起来,价值恐怕也有两三千两银子。
“这都是同时考中的举人?”
陈恒之心念一动,立时明白了过来,这群人虽然自己不认识,但却都是一起考中的举人,虽然不熟,但却是同年。
官场上,同年可都是相互扶持的对象,拉社结党,都免不了同年的份。
就算是素不相识,但一说大伙是同年,立刻比亲兄弟还亲,虽然现在都是举人,还谈不上做官,但拉社结党,攀交情的事情,却要早早开始。
“这些人,都是玉京城中富户弟子,有钱没有权,现在有功名在身,自然舍得花费银子,这礼物若是不收,倒显得我陈某人清高不合群了。”
这些举人,都是玉京城富户的弟子,却并不是王公侯爷子弟,因为一般王公侯爷都走恩荫那一条路,都不用考试。
想明白这个关键后,陈恒之也就不客气,收下了礼物,打理好一切后,拱拱手:“诸位年兄这么快就收到了喜报?”
“哪里哪里。”
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喜报是先从末尾名次一直传到头名,年兄是头名解元,喜报自然最后才传到。”
“不知道陈兄有没有空儿,和我们去乡下一趟?我打听到,乡下也有几位清寒的同年,这会儿也应该收到了喜报,咱们一起过去道贺,意思意思,也算是扶持一把,然后拉来拜见座师。”
“这次我们的座师是礼部尚书李神光大人,也亏得咱们出生好,是天子脚下的乡试,要是别的地方乡试,哪里轮得到尚书大人这样的座师。”
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得说道。
一共来道贺的有六个人,分别姓韩,张,赵,王,方,刘。
陈恒之刚刚看了下礼单,基本上清楚了这些人的底细,基本上都家财万贯,却又算不上是巨商的中等富户。
如果是巨商的话,自然有关系拉上王侯公卿,朝廷重臣。
不过这些不上不下的中等富户,在玉京城基数极大,也集中了大量的财产。
“既然要去乡下见清寒的同年,那我也得准备一份礼物才是。”陈恒之说道。
“那不倒用,陈兄的那一份,咱们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坐轿去吧,咱们可是头一次坐轿,得试试这个滋味。”
一个姓韩的少年笑了起来。
只有举人和官员才能坐轿,这是大乾朝廷的规矩,其余人就算再有钱,坐轿也是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