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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2/2页)德尚与小灰灰同属一个种族,而且只是一条小狗,似乎毫无危险。所以,小灰灰准备以友好的态度对待它。然而,这位陌生的来客步伐变硬,嘴唇翻起,露出牙齿,小灰灰也就以同样的姿态予以回敬。他们绕着兜圈子,竖着毛,互相试探性地叫着。持续了一会,小灰灰觉得很有趣,认为不过是游戏而已,但是,刹那间,德尚非常迅速地扑上来,狠狠咬了一口,正好是被大山猫撕伤、现在还深深作痛的那半边肩膀。小灰灰既惊讶又疼痛,叫了起来,顿时怒气大发,扑到德尚身上狂咬起来。
德尚毕竟长于营地,经历过多次狗与狗的战争,锐利的小牙齿几次咬在这位新来者的身上,直到小灰灰哀号着逃回到母亲的庇护下。这是他与德尚战斗的第一仗。从一开始,他们就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敌。母亲伸出舌头舔着儿子,安慰他,想诱使他留在身边。然而,一会,他控制不住的好奇心,又驱使他开始新的探险了。他遇见一个人,就是梅西,蹲着用散在地上的一些棍子和干苔藓在做什么,小灰灰走到近处看着。梅西发出小灰灰以为没有敌意的声音,他就更近了些。女人与孩子另外又取了许多根树枝给梅西。小灰灰凑过来,碰到梅西的膝盖。
突然,他看到一种奇怪的东西,从棍子和苔藓下面,像雾一样冒了出来,继而一种活的东西在棍棒间盘旋回绕,那种颜色像天上的太阳。关于火,小灰灰一无所知,火,像他幼时洞口的光明一样吸引他,他爬近几步。他听到梅西伏在他身上咯咯的笑,直到没有敌意,接着,他的鼻子碰到了火焰,同时,伸出的舌头也去舔火。顷刻,他几乎浑身麻木了,顿时他哇哇大叫。母亲听到他的声音,跳到了棍子的尽头,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发出可怕的怒吼。梅西高声大笑,拍着大腿向营地里所有的人讲述这件事,于是,人人都喧笑起来。小灰灰坐着哇哇乱叫,在人们的围观中无依无靠,真是可怜。
这是他受到过的最严重的伤害,梅西手底下生长起来的像太阳一样颜色的活东西,烫伤了他的鼻子与舌头,他哭个不止,人们的哄笑不止,他想用舌头安慰一下鼻子,可是,舌头也烧伤了,两处伤痛碰在一起,更加疼痛,痛得刺心。他逃回了母亲的身边,她正在木棒的尽头愤怒欲狂,母亲,是世界上唯一不会嘲笑他的动物。黄昏将临,他的鼻子、舌头仍然疼痛。现在,他想家,想洞穴,想花木兰、一休哥、绿巨人。正在此时,他瞧见三个熟悉的身影,趁着没人,慢慢靠近拢来,是花木兰他们仨,小灰灰立刻蹦了起来,来了精神,红太狼吃惊地望着他们。花木兰小声地说:“你们经历的,我们躲在一旁都看见了。小灰灰,我们带来了浸满醋的棉布,快舔舔,多嗅嗅,能治疗火灼伤的!”……
营地里,男女老幼都在发出喧哗、刺激声,那些狗也不断争吵哄闹,骚扰不止。以前熟悉的那种生活中的安闲寂静,全然消失了,空气都在随着生命颤动,不停地发出响声,刺激小灰灰的感官、神经,令他紧张不安,时刻提心吊胆。像人类看着他们所创造的天神那样,小灰灰看着面前的人们,看着他们在营地里来来往往。现在,他认为,人是高等动物,是神,是大自然的创造者。他们具备各种未知、莫名其妙的各种权力,是大自然的统治者,主宰着活的东西和不活的东西。他们使不会动的活动,使会动的服从,使生命,具有太阳一样色彩的生命,从枯苔藓与木头里长出来。他们是火的制造者,他们简直是神。在一旁暗暗守护着的花木兰现在觉得:“小灰灰的知正在迸发,良知逐渐显露,象水落石出一般!!”一休哥惊喜道:“看来不枉我们作回狼,我明白了,不管是狼文化、人文化,还是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文化,良知,不随文化属性不同而不同;良知,不随文化属性变化而变化!!”绿巨人接话:“对。良知是一面镜子、一杆秤,生来就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