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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2页)围观的人大喊大叫:“上呀,巴伦西亚!”“去咬他,巴伦西亚!”“吃掉他!”但是,巴伦西亚好像并不急于干仗,而是回过头来,朝大声叫喊的人们眨眨眼,和善地摇摇尾巴。巴伦西亚不是畏惧,只是懒惰,好像不知道对手就是面前这匹狗。它没有与这种狗相斗的习惯,似乎等待人们牵着真正的狗来。米拉走到圈里,附在巴伦西亚的身上,两手逆着它的毛,抚摸他的两肩,揉搓他,轻轻地向前推送,目的就是激怒它。果然,与人手动作的韵律相呼应,巴伦西亚的喉咙深处开始轻轻咆哮起来,随着每次手的前进动作达到顶点而升到喉咙口,再退下去,就这样反复几次,米拉的手突然停止时,咆哮声就一下升腾而上。此时,小灰灰的脖子和肩上的毛发开始耸立。巴伦西亚主动向前,弯着腿迅速奔跑起来。
小灰灰也冲上来攻击,他敏捷地一咬过后,跳到了一边。斗牛狗的粗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口子,流着血。巴伦西亚一声不叫,毫无表示反应,只是转过身来,跟着小灰灰。决斗双方一个迅速、一个顽强。人们的情绪燃起来,有的人,下新的赌注,有的人,在原来的赌注上加码。
小灰灰连续不断地跳上去咬一口,然后毫发无损的脱身跳开。奇怪的是,他的“敌人”仍然不急不慢地跟着他,那神态既审慎又坚决,有条不紊。小灰灰从来没见过这种狗,感到困惑不解。他没有长毛的保护,身体柔软,不像小灰灰的种族,有浓密的绒毛可以阻挡牙齿的进攻。小灰灰每次都容易地咬进那柔软的肉肉里,这种动物,似乎连自卫的力量也没有。让小灰灰心烦意乱的还有,他与别的狗搏斗时听惯了吼叫,可现在,这种动物除了吼一声或哼一声,只是默默地承受处罚,但绝不放松对小灰灰的追逐。巴伦西亚也同样感到惶惑,它从来没有和这样一条接近不了的狗斗过,一向是双方都想互相接近的。但现在,这条狗却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到处跳着躲避,咬时也不是一直咬下去,而是咬一下又即刻松口,重新跑开。
斗牛狗个子太矮,巨大的颚骨也是掩护,小灰灰咬不到它脖子下面柔软的喉咙,此时,巴伦西亚的伤口不断增加,脖子与头部的两侧都被咬破了,直淌血。它一点也不慌张,继续殷勤地追逐,一次,它扑了个空,停下脚步,向旁边的观众眨眨眼睛,摇一摇尾巴,示意自己愿意继续战斗下去。巴伦西亚在小灰灰的内圈奔跑着、追逐着,努力伺机想在小灰灰的喉咙上咬住致命的一口。小灰灰仍然在跳跃、退闪,跳上来又跳开去,不断地给对手造成创伤,然而,斗牛狗继续用顽强沉着的态度,勤勉地追逐他。无论早晚,巴伦西亚总会咬住那致命的一口,取得胜利。在达到目的之前,巴伦西亚可以承受对手的一切伤害。由于小灰灰闪电式的进攻,难以预料和防御,巴伦西亚的耳朵、脖子、肩膀被咬破数十处,不停地淌着血。
机会来了,他发现,巴伦西亚正在掉转头,比较缓慢地转身的时候,肩膀便暴露了出来。小灰灰便不余遗力地扑了上去,但是,他自己的肩膀高高在上,因此,冲击的速度使他的身体从对方身上翻了过去。围观的人们看到,这是小灰灰第一次在自己的战斗史上失足了。他的身体在空中栽了个跟头,他扭转身体,脚才着了地,否则就要仰面朝天了,他还是很重的跌落到了地上,瞬时,他爬起身来,巴伦西亚就在这时咬住了他的喉咙。这一口咬得太向下,接近胸口,巴伦西亚紧紧咬住不松口。小灰灰跳起来,狂暴地兜着圈子,企图挣脱斗牛狗。斗牛狗用身体的重量缠着他,拖着他,限制他的自由,使他发疯。
小灰灰一圈一圈的奔跑、旋转,企图挣脱悬在喉咙上面的四十多斤的重量,斗牛狗只是紧紧咬住不放。巴伦西亚的脚难得着地,身体被小灰灰的疯狂拖得转来甩去。巴伦西亚知道,咬定不放是正确的,听任自己的身体被摇来晃去,不管身体可能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咬住,而斗牛狗正是一直紧紧咬住不放的。现在,小灰灰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在他经历过的所有战斗中,从来也没发生过。原来的斗法不是这样的,而是撕、咬、跳开,再撕、咬、跳开。小灰灰侧着身体,躺下来喘气,抵制着、相持着,依旧紧咬不放的巴伦西亚正努力迫使他完全倒下。他感到巴伦西亚的牙床,像在咀嚼所咬处,稍一放松立刻又合拢起来,更接近喉咙的位置。
不一会,斗牛狗将他完全推翻在地,像猫一样压在他的身上,仍然紧紧咬住喉咙不放,小灰灰缩回后腿,挖抓“敌人”的腹部,巴伦西亚赶忙以咬住的地方为轴心转到一边,使自己的身体与小灰灰的身体成为直角,否则,自己的内脏很可能要被挖了出来。小灰灰完全是因为脖子上的松弛皮毛及皮上浓密的绒毛,才暂时免于一死,这些东西形成一个大团,塞在巴伦西亚的口中,使牙齿难以刺穿。斗牛狗还是一有机会,就一点一点的将皮肉和绒毛逐渐吞入口中。这样下去,必将慢慢扼死“敌人”,小灰灰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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