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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1/2页)波波维奇聊道:“这个女孩聊的是大腿,她也谈到皮肤,都是她切身的事。她告诉我夏天时她想要把皮肤晒成古铜色,而她通常可以做到多么接近。”阿托昆博急问:“你是被她低沉的声音吸引的吗?”“低沉的声音?不,是皮肤。我开始思考晒皮肤这件事,回想我三年前最后一次做日光浴后变成什么肤色,以前我的确有晒皮肤的习惯。”这时,阿托昆博笑得左摇右晃。波波维奇起身走到窗边掀起窗帘。“雪下得很大。又是一个冬天。”波波维奇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听起来就像是一阵冬日私语,“我们越来越老,我二十八岁了,离三十岁只有两年,我就快成中年人了。”“是啊!你是老了,波波维奇。”阿托昆博赞同地说,“放纵和情绪不稳是衰老的征兆,你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谈论晒皮肤和女人的大腿。”
壁炉里的火势不稳,波波维奇离开窗户,拿起火箝拨弄火焰,从柴薪架上抽出一根圆木丢入炉中。他沉思片刻道:“阿托昆博,毕竟那个浪漫和年轻的人,是你。你害怕自己的宁静被破坏,是因为你有着惊人而无穷的感受力。而我,即使我试了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感动。然而,就算试了一万次好了,我仍然还是我,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激动失态。”……
阿托昆博睡意朦胧地躺在床上,迎接冷冷的日光,它被窗条切割成块状,在床单洒下交错纵横的阴影,整个房间充满清晨的气息。阿托昆博起身穿上黄色睡袍,边打了个哈欠边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阿托昆博看见镜中人------认为他没有任何成就、没有勇气,而当真理考验他时,他也没有足够的能力通过鉴定。他是个狂妄的傻瓜,却同时无力而秘密地哀悼那不足而可悲的理想主义的崩毁。他曾以精致的品位装点他的灵魂,然而,他现在却渴望那些老生常谈、家长里短。他很空虚,空得像黑洞……
此时,门铃响了。阿托昆博起身拿起听筒,传来的是贝克汉姆的声音,语气夸张而带着玩笑意味:“报告,赫本小姐来访。”他微笑着打开门。贝克汉姆介绍:“赫本,这是阿托昆博。”“噢!”她叫了一声,伸出柔夷般的小手。第一眼看,她使人目眩神迷。她的头发充满了吸引力,是明亮快活而与室内冬天的颜色成对比的。“我快冻成冰块了!”赫本随口低声说,眼睛四处浏览,“壁炉这个火来得好!刚才,我告诉贝克汉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最好能让我开心。”
她的话再普通不过了,看来葛罗丽亚说话的方式似乎相当随兴,不费一丝力气。阿托昆博坐在沙发的一端,隔着落地灯审视着她的轮廓------她的鼻子和嘴唇线条相当精致而匀称,下巴稍显刚毅,与略短的颈子形成优美的平衡。她看起来古典,甚至冷艳,然而,赫本的头发与脸颊所散发的光彩,糅合激烈与脆弱的特质,使她成为阿托昆博见过的女人当中印象最鲜活的。
“你是我所知道的人里面名字取得最好听的。”她随口说着,她的视线停留在阿托昆博脸上片刻,立马轻快地掠过他,转而看着中国风格的灯座。“你长得就像阿托昆博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她认真地向他保证,他想她是因为跟他不熟才会这么说。“相当雄伟。”她继续道,“而且有威严。”阿托昆博一味地微笑,神色困窘。“我喜欢的是不咬文嚼字的名字。”她继续这个话题,“你们怎么说?”她孩子气的嘴唇微开,等待他们的回答。
贝克汉姆抢答:“我会选取一个被淘汰而过时的名字,例如奥黛丽,然后创造一个雅致而迷人的角色以之为名,如此,这个名字就会再度复活。”赫本的声音紧抓着这个话题的线头不放,继续加以编织,每句话结束的音调都微微上扬,带有一点幽默的意味,中间还穿插令人难以捉摸的笑。“你是哪里人?”阿托昆博突然问。他知道答案,但美丽已经让他放弃思考。“密尔沃基。”“那里禁止抽烟?我又看到我伟大父亲的干预。他是个改革运动者,或从事类似的活动。”她坦白地说:“我不喜欢那些企图想要改造我的人。他们会跟你说他们听到有关你的风言风语,而且又努力挺身而出来捍卫你。”
在长时间注视下,阿托昆博发现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冷澈而沉着,而当它们看向他的时候,阿托昆博明白了,之前波波维奇所谓的赫本同时具备年轻和年老的特质,指的是什么。她总是谈她自己的事,就像一个可爱孩童会说的话,而对于自己喜欢和讨厌的事物,她的批评从不装腔作势且发自内心的真诚。“我必须坦承。”阿托昆博沉重地说,“即使是我也曾听过一件关于你的事。”赫本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坐直,她那恒常如峭壁般柔和又坚毅的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告诉我,我不会怀疑。我总是相信任何人说的任何有关我的事,你相信吗?”“是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赞成。“好,那告诉我。”“我不确定我应不应该这么做,”阿托昆博在逗弄她,因为她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专注到近乎一种全然自我的状态,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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