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铜面具 第三十七章 种子
第一卷 青铜面具 第三十七章 种子 (第2/2页)这座曾经繁盛一时的军火黑市,将禁用明火和火药武器当做共识的地方,在隆隆得爆炸声中,猝不及防地永远归于寂灭。
十几里外的一处山丘中,何欢眺望着着远处在冲天的火光中悲鸣的流风崖,瞳孔中也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焰。
岁月和生命,爱与恨似乎别无选择的随着渐渐熄灭的火光一同消亡。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野心和欲望落地生根,以灰烬为肥料埋下了可以在春风中随时死灰复燃的种子。
何欢活了下来,成为生活在流风崖的数千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因为,她获得了凯恩斯家族第七顺位继承人——乔·凯恩斯的青睐,这也是出乎她预料的事情。
乔·凯恩斯不费吹灰之力得道破了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毕竟,在她的计划中,自己的生命也是必要的代价之一。
她引导着陈余撞破刘枫伪善肮脏、令人不齿的一面,想要借陈余之手,摆脱刘枫的魔爪。陈余没有“挺身而出”让她有些意外,但也让她确定自己找到了一枚有足够能力和分量的棋子。
礼拜仪式也被她利用,作为将棋子引入毂中的筹码。她知道紫罗兰公司高傲的雇员们强烈的正义感,正如他的父亲一样,将自己当做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她知道盛大的人群一定会吸引两人的目光,等他们明白赐福和祭品的含义,就绝不会袖手旁观;而想要调查真相,牧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于是,她向刘枫毛遂自荐,甘愿用自己特殊的身体帮助想要在权位上更进一步的刘枫获得上司的青睐。时间正好是昨天晚上,刘枫很满意,牧师也很满意,她也很满意,因为陈余和莫渔果然出现了,并“恰巧”撞见了牧师和刘枫的交易,并爆发了冲突。
刘枫死了,其实他早就该死了,恰好死在了他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利用价值的时候。而且,还将自己摘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角色。
但这还不够,自始至终,她想要做的,就是将杀死父亲的幕后黑手送进地狱。
牧师、首领才是她想要借助紫罗兰之手铲除的对象,只要陈余和莫渔死在流风崖,已经在这里接连损失了三名代理人的紫罗兰,就一定会将目光投向这里,流风崖一定会遭到残酷的清洗。
但计划还是出了意外,莫渔出乎意料的爆发,击溃了唐季唐德的人马,但也引出了另一个蛰伏在地下的庞然大物,那处巨大的地下基地,也许和父亲死前不久发现的秘密有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但总的来说,局面还在朝着她的预期目标在发展。
因为只要陈余和莫渔死了,她的仇人用不了多久也会死。
但更大的意外发生了,基地出现了事故,甚至仅靠基地的力量已经无法解决。
那个时候,她反而轻松下来,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事情闹的越大,吸引得目光越多,她想要的结果反而更加容易出现。因为,无论是哪方势力下水,都需要合适的替罪羊。唐季唐德兄弟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他们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计划顺理成章的朝着既定目标推进着,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些意外出现的太过刻意和牵强,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处操.弄着。
比如,基地的设备运行了那么久,怎么会那么巧今天忽然发生意外,比如为什么陈余、莫渔两人是怎么进入基地的,并且在主动暴露行迹前,一直都没被发现……
细想起来,这些草灰蛇线实在经不起缜密的推敲,但是,它却足够隐秘,出现的时机总是恰到好处。
登台献唱的戏子,换上了将军的扮相,纵横捭阖惟妙惟肖,却仍旧摆脱不了任人摆弄的命运。
直到乔·凯恩斯出现,一切才变得理所应当。
因为,他才是真正在幕后下棋的人。
在何欢准备在临死前目睹一场兵荒马乱的狂欢之时,乔·凯恩斯出现了。他睿智精明,又凶狠果决,是一名天生的领袖。
乔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轻易地洞穿重重迷雾,洞见真相,看到潜藏在尘埃中的过去和未来。
她的心中没有多少欢喜和庆幸,但也没有多少不舍和悲伤。
她的命运从今天开始迈入了一个转折点。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换一个活法,好好活下去吧。
引子也许早在父亲死前就已埋下,自己、流风崖、紫罗兰甚至是那座凯恩斯家族的那处秘密基地,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真是好大的手笔,但他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毕竟从明面上来看,凯恩斯家族损失了一批精英和珍贵物资,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
家族,家族?是了,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他要对付的,也许正是凯恩斯家族内部的某股暗流。
何欢猜对了,但也猜错了。
当乔·凯恩斯微笑着对她说“做的不错”的时候,她浑身一震,想明白了最后的残缺的拼图,眼眸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亮。
乔·凯恩斯让她说出一个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何欢几乎不假思索的道,“我可以成为少爷身边的另一名棋手,帮少爷坐上家族最高的那一把座椅。”
乔·凯恩斯却摇了摇头,“706号生物实验室是我的产业,你应该猜出来了,一步步毁掉它的人也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猜猜看,我为什么这么做。”
何欢心神受到了强烈冲击,几乎站立不稳,她绞尽脑汁,却仍旧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半晌,她苦涩的说道,“我猜不到。肯这么做的人,多半是个疯子!”
乔·凯恩斯却大笑起来,“答对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相信我,我们的征途漫长而壮丽,布满了腥风血雨浇灌的鲜花,绝不缺少浪漫……”
“少爷,能问你个问题吗?”
“不能……”乔·凯恩斯转身面向披上了朝霞的天空,一只手朝着前方虚握着,像是想要紧紧抓住什么,他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了一层金边。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是自己人就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要了结一桩恩怨,并且像你一样,亲手为自己的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不过我比你更有耐心,到今天为止,已经准备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了……该到收官的时候了!”
“很有意思的理想,不是吗?”
……
“死了好多人……”
“是啊,死了好多人!”
“……不能就这么算了!”
“等我们有了足够力量的时候,要让恶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驾驶室里,陈余和莫渔的目光隔空相接,达成了共识,只是,这个目标看起来像是一座高入云端的山峰,过于遥远和难以触及!
但是,他们身上并不缺乏胆量,上山的路无论怎样崎岖和陡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总有到达山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