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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伤

治伤 (第2/2页)

最终朗云决得出的结论是明天找母亲商量他与付止苏的婚事。
  
  朗云决的内心就是一场戏码,一直变幻莫测,从初遇再到失忆后,一直在误会中寻找所谓的真相,按照自己的想法谱写出一个个故事,然而,关于爱情,他没有一次猜对过。
  
  朗云决忽然想起母亲刚刚说过之前有过拜堂,这又是怎么事,刚刚也是因为这个他在和自己做最后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同意母亲的话,做出越矩的举动。
  
  朗云决听到付止苏呼吸的声音忽然觉得有些安心,声音虽轻,但是看着有序的起伏知道此时此刻活生生地躺在他的身侧。
  
  他仔细看她的睫毛,睫毛卷曲浓密修长,眼睛在睁开的时候虽然没有神采,但杏花般的眼睛,仿佛在对自己诉说着情话。
  
  嘴唇小巧,他伸出手来触碰了一下,软软的,他手中触碰过她的血渍,血是温热的,可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有一种冷意,这种冷意不是敌对,而是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苍白的嘴唇染上绯红一定更加漂亮吧?
  
  他大胆的尝试了一下,用没有沾过止血药的手指,沾上血涂在她的唇上,他隐约觉得有谁对他也做过这样的事,想不起来,只要一想便会头痛欲裂,所幸他放弃了思考,继续将唇上的血涂的均匀。
  
  其实他从刚开始看到血的时候,就有一种内心沸腾的感觉,他不知是为何。强制压抑住这种心思在他再次看到他的血液时,耐心再次翻滚。
  
  他看到眼前就娇红欲滴如樱桃般的色泽忍不住将脸靠了过去。
  
  慢慢靠近,呼吸可闻,他突然一睁觉得自己刚才像受到蛊惑被俘虏一般。
  
  这个女人果然有毒,直接告诉我远离一些比较安全。
  
  可惜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他依然忍不住想靠近那片柔软的唇瓣,在触碰的一瞬间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嘴唇太过冰冷毫无温度,不知为何自己却如此贪恋,无法自拔。
  
  他小心翼翼的温柔辗转,可内心似乎有什么在向外冲击,他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那一份情感,他盘旋于内心,在触碰之时得以点燃,燃烧成无尽的火焰,包裹着他的身躯。
  
  他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从轻飘飘的吻到最后,仿佛夺回自己城池一般的凶狠,他越是压抑,越是无法控制,压抑到极限时,迅速反弹如洪水猛兽般吞噬着自己。
  
  无意间他将付止苏的唇咬破,有什么更深一层的东西在燃烧,有一种更深的情感想要掠夺,有一种声音敲击着他的心告诉他克制,偏偏旁边挨着一个相反的自己告诉他放纵。
  
  他沉迷于这个吻中,似乎想要获取更多令他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将嘴唇由从在她的唇边移开,游移到耳畔,辗转到脖颈,再贴敷到发丝。
  
  对她一无所知好不了解的他每一处他都想了解,每一寸他都想触碰。
  
  当他意识过来是被自己用力的深吻吓了一跳,颈边一排排红色的印记仿佛在嘲笑着他自我克制的失败。
  
  他在想,这样的他,一直利用她的他,现在又趁她昏迷之际,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空气转化为内力,然后气冲丹田,反复运作三次才得以冷静下来。
  
  他看着身旁的付止苏,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对她如此眷恋,甚至有一瞬间,他怀疑曾经深深陷入这段情感的人是他自己。他想着自己平日中的冷漠,与她毫无气力目光无神的眼神相比,然后他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打消掉,她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他仔细观察红色的印记,每一处形状大小不同,他疑惑难道是力度不同所以所导致都不一样吗?
  
  他想再次试试看,重复刚才行径,这次圆圆的痕迹缺少一半月牙,他偏过头在缺少的一半稍稍加重一些力道,果然比刚才圆润了许多。他满意的点点头,向旁边移挪,在落在肌肤之上,落下一个圆圆的痕迹,这次另一边缺少一一点,力求完美的他,又立即将它补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加了一排排陪伴着之前的痕迹。
  
  那痕迹圆润,像极了今晚的月亮。
  
  朗云决想了想,将这一排排粉红色的小东西起了个名字,叫血月。
  
  朗云决突然回过神,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满脸通红,他一直认为自己禁欲的可以出家,没想到今天会做出如此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觉得眼前的付止苏像一只毒蘑菇,鲜红的颜色,让你吃一口深深迷恋其中的滋味,但是她的毒却在你不知不觉中深入你的骨髓。
  
  更像是罂粟,让你上瘾、让你迷恋、让你变得放肆、沉醉于她的飘渺,让你失去理智,甚至发狂。
  
  她的轮廓五官其实比较出挑,只是暗黄的肤色遮去了原本容貌的光彩。
  
  如果皮肤更加白暂一些,肤白胜雪加上这样的容颜也是一个很是出挑的美人。
  
  不过这样也很好,也没什么不好。
  
  现在看起来付止苏比刚刚见面顺眼的许多,仅仅一晚上居然对一个人想法有这么大的改变。
  
  朗云决和付止苏独处,靠自己神奇的脑洞和奇怪的举动一下子对付止苏充满了好奇,并且看了付止苏整整一个晚上。
  
  早上,付止苏被疼痛折磨至清醒,感觉伤口依旧很疼,她看到旁边的朗云决,那个曾经看自己十分不屑的他,此时背脊赤裸,她推开抱着自己的他,清晰的看到肌肉的线条和轮廓。
  
  我不喜欢有肌肉的男人,这是她醒来后第一个想法,后来想想此时她更应该想的是为何他躺在身侧,而且一丝未挂。
  
  她看了看自己,发觉自己除了包扎伤口的布带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迅速查看被单上是否有一抹刺眼的红,她愣住了,真的有……
  
  其实那一朵赤色是她伤口滴落而制。
  
  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摇了摇头,一定是梦,他可是在清醒的最后一刻还用剑刺伤自己的人。
  
  一定是误会,他不可能和讨厌的人……
  
  她低头看到锁骨附近的印记,这一定是蚊子咬的,可是蚊子怎么会这么齐齐整整的将座位排列好一起在此处聚餐。
  
  我明白了,一定是艾草熏疗,烫红的,或者拔罐……拔罐?有呈现出一些奇怪的回忆
  
  他对我如此不屑,但万一是单纯的想毁掉我呢?
  
  绝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慌张,只要我摆出无所谓的姿态就可以了,没错,我不在意他,他觉得发生如此我都不生气,认为我轻佻便会觉得无趣把我丢出去。
  
  朗云决此时也醒了,付止苏用被子遮住了只露出半颗头颅,只露着眼睛这样看着他。
  
  朗云决看到付止苏脸颊发红,他偏过去随后感觉像是在逃避,又转过头来,他眼睛没有看她的眼睛,他现在无法做到和她对视,“我……其实……没错……我们……”
  
  朗云决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很喜欢此时有人敲门提醒他们起床好缓解这份尴尬。
  
  付止苏毫不在意的穿上衣服,眼角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但是她还是有些生气,她想说出一些激怒对方的话回击一下,“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耻辱的事,简直是人生的污点。”
  
  她见朗云决毫无其他过激的反应,才想起自己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这么说吧?都怪我天生不正常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正常人应是什么样子了。
  
  “我会和母亲提起这两天抓紧筹办婚礼的事。”
  
  付止苏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娇艳一笑,手指摸索着他的脸颊,“谁说我一定愿意嫁给你,别做梦了,你不会是我万千银河中的一颗星辰。不要以为发生一些小状况你就会成为我的全部。我,不会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俘虏,我也不会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成亲。”
  
  付止苏努力想出她认为比较帅气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反派坏女人的话,就连动作都是,这种话说起来还过瘾的,难怪很多人喜欢演反派。“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我打心里看不起你这种人。”虽然话是实话,付止苏努力挤出讥讽冷笑,回想起玄起文说过的梗:三分不屑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这是怎么做到的?
  
  朗云决没有做声,付止苏认为是默认他的行为,她敲定了“事实”,朗云决对昨天的行为深深反省。
  
  朗云决一时不知应该做何反应,承认错误还是道歉,这都不如负起责任的好。
  
  “我会负责的,对了你伤口怎么样了。”
  
  付止苏愣了一下,“你不是在那块也作画了吧!”
  
  “不,我没有,除了这一块其它我哪都没碰,我发誓。”朗云决回答的斩钉截铁。
  
  付止苏松了口气,对于两剑并伤阿护的事阿守不想原谅,现在阿护也没有了踪影就剩下我一个了。
  
  干脆做的彻底一些,断个干净。
  
  付止苏虽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但是他讨厌的样子她是知道的。
  
  思及此,付止苏戏瘾顿犯,她身子向后靠了靠,腿放在另一条腿上翘起了二郎腿,放错腿上了,从朗云决那边调整纠正了一下姿势,然后双手放在朗云决肩上,她用自己最厌恶的撒娇口吻道,“你要和我成亲?那你愿不愿意把夜城也夺下送给我嘛。”
  
  付止苏的确如常所愿看到了朗云决疑惑的皱皱眉,又道,“不愿意便算了,反正我的眼中只有权贵,跟了谁都一样。本以为你会有点出息,嘁,你真以为我会在意那些事情,为了换取我想要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付止苏一边说一边心里狠狠骂自己戏精,偏偏挑了这么一个变态剧本,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付止苏不再看朗云决反应走出房间。
  
  今日阳光正好,我从后门逃跑。
  
  付止苏忘了身上有伤的事,疼痛狠狠的抽打她让她回归现实。
  
  “好疼,可恶,都怪这个家伙下手没个轻重,不过也是,本来就想让我死,但是趁我死前利用我到这步田地也真是个人渣。”
  
  “可不是嘛,人渣!”
  
  夫人一夜未睡,在外面一直到现在,“苏儿,你终于醒了。你说他利用你是怎么回事?”
  
  付止苏指了指自己脖子,“您看,您看,对我用刑。”
  
  以前为了对朗云决使坏让阿护生气,她想的只是亲了她一口,但是对于这个她的确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在她的眼里这是奇形怪状让她颜面尽失的酷刑。
  
  夫人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事倒不奇怪反正是迟到的事,只不过儿子别人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假正经。
  
  付止苏愤愤道,“他想将我刺死也就算了,我不和他计较,他竟然在我临死前还将我衣服……,他他他,他还抱着我,您说他是不是变态,最可气的是在我身上印烙印羞辱我,可杀不可辱,打人不打脸,打脸不辱人,还讲不讲道义?”
  
  犯人在被抓捕后,取出炭火,将洛铁在滚烫的火焰中燃烧成赤红色,在入狱的犯人身上深深的落入印记,那份是永远无法去除磨灭的耻辱。付止苏认为这个痕迹就是这个意思,一个痕迹不够,还是一排,一排还不够解气,还是好多,你是嫌我不够白想给我染染色,还是想让我看得密集恐惧症发作?
  
  现在她怎么都觉得象征一个囚字,只不过外面的框框看起来比较圆,里面被圈起的人字不正是自己?
  
  夫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朗云决推门而出,脸色发黑,看起来像是睡眠不足,也像是在生气,
  
  夫人没去理会,一把拉住付止苏,“苏儿,咱走,我们去吃早饭。”
  
  一阵风袭来,门被吹的开启,夫人上前紧走了两步去开门,看到床上殷红色记号不由得捂住嘴巴偷笑。
  
  我儿出息了,我快抱孙子了。
  
  夫人赶紧扶住付止苏,“苏儿,你今日身子如何,不舒服就再休息会,我去拿早饭给你,你想吃什么?”
  
  “夫人,我不太想吃东西,想借屋子休息一下。”
  
  “好好好,就是要多休息才是,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云决,你留下陪着苏儿。愣着干什么,扶着。苏儿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好好休息。”
  
  “谢谢夫人。”
  
  待夫人走后,付止苏对朗云决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其实我也不愿意。从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一会替我跟夫人说一声我走了。”
  
  这一次,朗云决没有叫住她。
  
  他没了记忆,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一会一变喜怒无常,一会冷若冰霜,一会又杂乱无章,好像两个人一样。
  
  最近饿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但是不想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了,前面有一个牲畜养殖地,付止苏顺手牵走一头猪,既可以骑又可以吃,一举两得,一用多餐。
  
  淡粉色的猪看起来憨憨的,很是可爱。它肥嘟嘟的,走路也是慢吞吞的。为了防止被夫人找到,付止苏干脆走了另一条路。
  
  “他人骑马我骑猪,饿了我就炸油酥,走起路来突突突,名字就叫云决他二姑。”
  
  付止苏不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去哪里,现的她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就连阿护和阿苏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地方住,连武功都没有,保护不了自己。说实话,现在的她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然后还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似乎做了最愚蠢的决定,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无法回头,他现在一定极其厌恶自己。
  
  但是就这样嫁他又做不到,万一他们洞房花烛夜阿护身子太弱昏了过去,我不小心冒出来,那成什么样子。
  
  这头猪还是不要杀来吃,留着卖钱换些盘缠做路费比较实际。
  
  前面便是森林,里面有毒蛇猛兽,没有武功身上也没有药,就连蜘蛛也被没收,阿守如果想保全自己全身而退这是很难的。
  
  前走,可能是死路一条,后退,又实在是没有颜面。选命还是选面子呢?
  
  对阿苏的感应越来越弱,现在几乎已经感应不出什么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她真的要永远的消失了。如果她不在,自己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如果危险能将她一把推了出来,那不如冒险试一试,赌一把。
  
  不过即便她出来,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这可怎么办呢?
  
  付止苏突然感觉寒毛倒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伺机而动,朝自己靠近。
  
  他们三个之中,阿守的战斗值是最弱的,胆量也是最小的,可以说不管对方是什么,她都是送人头的存在。
  
  风吹起了树枝沙沙作响,伴随着一声嚎叫声,她知道此时正被一只老虎盯上,不知道对着老虎喊武松的名字管不管用。
  
  付止苏从猪的身上下来,并没有逃跑,很讲义气的架势叉腰道,“今日我们同甘共猪,不对,是同甘共苦,虽然我们没有同甘,但是共患难过也是缘分一场,估计今日咱俩就和藏在一起喂老虎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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