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杂念难除
第123章 杂念难除 (第2/2页)曾可以快速变招,又是左右夹攻,招式奇特,变化也快。吴秋遇凭借随心所欲手小心应付着:“曾公子,你怎么了?”曾可以不说话,只是疯狂进攻,而且招招狠辣。曾婉儿转过身,惊呆了。柳如梦在门外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裘如龙扶着受伤的白鹿司,同样非常惊诧。
吴秋遇闪身跳开。曾可以看到旁边的曾婉儿,突然出手向她抓去。曾婉儿惊慌后退,被桌子顶住。吴秋遇大惊,双掌用力推出,把曾可以打到床上,快步跟上去,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曾可以嘴里吐出白沫,已经没了知觉。
裘如龙快步冲进来,冲吴秋遇怒吼道:“你干什么!竟敢对公子下黑手!公子!公子!”他用力摇着曾可以。吴秋遇赶紧推开他:“他现在不能动。”说着伸出手去,检查曾可以的脉象。
曾婉儿缓过神来,匆忙跑到床前。柳如梦也快步进来,急切问道:“他没事吧?”吴秋遇说:“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刚才见婉儿小姐有危险,情急之下我用力稍微大了些。他只是暂时昏迷。”柳如梦这才稍稍放心。
曾婉儿问:“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吴秋遇说:“应该是练功的时候心不静,走火入魔了。”柳如梦关切地问道:“他不要紧吧?”吴秋遇解开曾可以身上的穴道,慢慢把他扶起来,自己也上床坐下,两手推在他背上,扭头说:“我给他运功疏通一下,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裘如龙拱手道:“那就拜托秋遇公子了。大小姐,咱们出去吧。此时不能有人打扰。”
曾婉儿和柳如梦只好跟着裘如龙出去。裘如龙轻轻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口守着,对曾婉儿说:“大小姐,你们先进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曾婉儿点了点头,和柳如梦一起进了房间。白鹿司上前问道:“怎么回事?”裘如龙小声说:“可能是练功走火。秋遇公子正运功调治呢,说不会有事。你也进屋歇着吧。”白鹿司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养伤去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吴秋遇开门出来。裘如龙问:“秋遇公子,怎么样了?”吴秋遇说:“我给他疏通了经脉。静养两天应该就没事了。”裘如龙深深鞠躬行礼:“多谢秋遇公子。刚才裘某言语冒犯,还请不要见怪。”吴秋遇说:“别这么说。曾公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替他高兴。他现在睡着,你在这守着吧。我去告诉婉儿小姐她们,让她们也放心。”裘如龙看着吴秋遇的身影,点了点头,油然而生几分敬佩。
曾婉儿和柳如梦正在房间里胡思乱想,见吴秋遇进来,一同站起身,问:“我哥哥(他)怎么样了?”吴秋遇说:“放心吧。静养两天就没事了。”“谢谢你。”曾婉儿激动地走向吴秋遇,忽然又停下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柳如梦。柳如梦只当没看见,走过来轻声说道:“练功习武的事我听不懂,一心哥哥,你好好跟婉儿说说。我过去看看他。”说着便开门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曾婉儿问:“我哥哥怎么会忽然走火入魔?”吴秋遇说:“练功的时候心有杂念,内息不能完全控制,便会冲乱血脉,走火入魔。”曾婉儿说:“昨天我就看他有些不对劲,当时也没多想。”吴秋遇说:“他是一直未能入定,因此损伤不大。要是在最为紧要的关头被人打扰,那就危险了。”曾婉儿轻轻点了点头,在桌边坐下。
吴秋遇也在旁边坐下,见曾婉儿手捂着肚子,忙问:“你……不舒服吗?”曾婉儿说:“刚才被哥哥一推,撞到了桌子上。不要紧。”吴秋遇也想不出什么止疼方法,只好说:“那你……好好养养吧。”曾婉儿深情地望着吴秋遇,心情复杂。吴秋遇看到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慢慢转过身去。曾婉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红着脸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曾婉儿问:“哥哥忽然变成那样,武功凌厉怪异,完全不是原来的套路。这都是走火入魔的结果?”吴秋遇说:“走火入魔对人只有坏处,轻则神智迷乱,难以自控;重则损伤身体,性命堪忧。公子的那些武功应是本来就会的,绝对不是走火入魔之后胡乱使出的。”曾婉儿纳闷道:“我自幼和哥哥一起习武,他原来的招式我都了解。这些又是什么武功呢?”
吴秋遇说:“看着很像北冥教秦长老的幽冥鬼手。”曾婉儿惊讶道:“幽冥鬼手?北冥教素来与我们曾家为敌,哥哥怎么可能会北冥教的武功呢?”吴秋遇想到,司马相作为北冥教的教主,有可能也会使幽冥鬼手,曾可以的武功有可能是从司马相那学来的。他不想把自己和小灵子对曾可以身世的猜测告诉曾婉儿,于是没再说话。
对面屋中。柳如梦坐在床边,细心照看着昏睡的曾可以。裘如龙偶尔往里面看两眼,暗自点头:“如梦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温柔体贴,也不枉公子对她的一番心思。”
曾可以缓缓醒来,睁眼看到柳如梦守在床前,马上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如梦,你一直在这照顾我?”柳如梦轻声说:“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动,需要好好休息。”羞涩地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挣脱。曾可以深情地望着她说:“有你照顾,我什么病都好了。”如梦脸上一红,轻轻转过身去:“承蒙你和咱娘关照,我照顾哥哥也是应该的。”曾可以愣了一下,慢慢松了手。如梦把手收回去,站起来。
曾可以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我怎么会忽然病倒了?”柳如梦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曾可以摇了摇头。柳如梦告诉他:“秋遇哥哥说,你可能是练功的时候心不静,走火入魔了。”她平时都叫吴秋遇“一心哥哥”,在曾家兄妹面前特意改称“秋遇哥哥”。
曾可以望着她:“你知道我为何会心不静吗?”柳如梦当然知道,但是她不想说起这个话题,于是说道:“你自己可能不知道,早上发作的时候,你都失去控制了。险些把婉儿给害了,还要抓我。”曾可以一惊:“我真的那样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柳如梦说:“幸亏秋遇哥哥及时进来,拦住你,并为你运功诊治。他说你静养两天就能好了,不用太担心。”“真是多谢他了!”曾可以暗自庆幸,既要感谢吴秋遇救了自己,更要感谢他阻止自己伤害婉儿和如梦。
如梦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曾可以说:“除了身上微微刺痒,已经没什么事了。”如梦:“太好了。我去告诉婉儿和秋遇哥哥。”曾可以实在不舍得让她走,慌乱叫了一声:“如梦!”柳如梦停下来看着他。曾可以想到吴秋遇就在对面,心里一阵酸楚,刚刚抬起的手又放下:“不必惊动秋遇公子了,叫婉儿过来吧。”柳如梦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裘如龙见曾可以醒了,兴奋地进来问候。曾可以仔细询问。裘如龙便把他打伤白鹿司、擒拿曾婉儿、袭击柳如梦以及吴秋遇为他运功疗伤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公子的武功让我们大开眼界。若不是吴秋遇在,我们还真没办法上前救护。”曾可以问:“我当时的武功很厉害吗?”裘如龙用力点头道:“厉害,非常厉害。我从来没见公子用过。白鹿司都被你打伤了,飞出去撞到对面的门上,都吐血了。”曾可以知道自己一定是用了《北冥玄经》中的武功,不由得暗自紧张,忙掩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许是头脑失控,把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招式胡乱使出来了。”裘如龙说:“有可能。公子聪明机智,见多识广,脑子里一定装了不少东西。”
这时,曾婉儿走进来。裘如龙自觉地退出去,关上门。曾婉儿走到床前,在曾可以身边坐下:“哥哥,你可吓坏我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曾可以说:“我知道。刚才听他们一说,我也很后怕。”曾婉儿问:“怎么会忽然这样?是因为如梦姐姐的事吗?”曾可以点了点头:“自从听邵九佳说了渔阳客栈的事,我这心里就一直无法平静。尤其是吴秋遇来了以后,我觉得就要失去如梦了,心里更加难受。本想练功消除烦闷,没想到却出了岔子。”曾婉儿说:“如梦姐姐和秋遇公子早晚都要走的。咱们只能看开一些了。”曾可以说:“我真的很喜欢如梦。我知道你也喜欢吴秋遇。为什么偏偏他们先认识,还定了亲?我真是不甘心啊。”曾婉儿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兄妹二人叹息良久。曾婉儿忽然起身,出去把裘如龙打发走,关好门回来问道:“哥哥,你那些武功是怎么回事?”曾可以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就是一时失控,胡乱使出来的吧。”曾婉儿说:“哥哥,你就不要瞒我了。秋遇公子说,走火入魔不可能是那样的。你用的是幽冥鬼手,对不对?”曾可以坐起来:“你怎么知道幽冥鬼手?”曾婉儿说:“我不知道,可秋遇公子认得,他见北冥教有人使过。哥哥,你实话告诉我,那些武功是从哪学来的?”
曾可以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旦传到曾梓图那里,很快便会暴露,索性先对妹妹说了:“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我一开始也很难接受。其实,我不是咱爹的亲生骨肉。”曾婉儿一愣,说:“哥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走火入魔,还没有全好。秋遇公子说,过两天就会没事的。”曾可以郑重说道:“婉儿,我现在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这是真的。是娘亲口告诉我的。”曾婉儿愣愣地看着他,已然分不清真假。
曾可以继续说道:“娘在嫁入曾家之前,原是司马相的妻子,后来失散多年。那时娘怀有身孕,在离乱中被咱爹救下,经人说合,也是为了还没出生的我,便嫁给了咱爹,后来又有了你。”曾婉儿愣愣地问道:“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曾可以点了点头:“我无意中在娘面前说出司马相被囚禁的事,娘骗我帮她进去看了一次,发现真的是他,这才告诉我实情。我当时很震惊,喝得烂醉,还是你把我送到娘的住处。后来架不住娘和如梦反复劝说,我就去把司马相放了。他求我接娘一起走,我左右为难。后来他觉得自己不行了,就传了我一些北冥教的武功,让我以后好好保护咱娘。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曾婉儿联想到自己知道的一些事——爹爹鼓励她按照自己的心思去追求吴秋遇,却不顾哥哥的意愿给他定下邵家的亲事,果然是亲疏有别——她这才相信哥哥所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心中一时乱无头绪。
曾可以继续说道:“没想到,当了二十年的曾家公子,自己原来不姓曾。虽然咱们一直相处很好,咱爹对我也不错,但是毕竟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忽然觉得,那里早晚将不再是我的家。原来以为有了如梦,我可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没想到,如梦终究还是要离开。现在你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了吧?”说到这里,他不禁黯然神伤。
曾婉儿忽然很心疼他,安慰道:“哥哥,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永远是我的亲哥哥,是曾家的大公子。虽然你刚刚知道,咱爹可是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那么疼你,显然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有时候我都嫉妒你呢。”曾可以说:“婉儿,不管将来如何,不管别人怎样,咱们永远是亲兄妹。”曾婉儿说:“这就对了。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让咱爹知道了,他多伤心啊。”
曾可以趁机说道:“只要你们不把这次的事情告诉爹,我也不再去想。咱们还像以前一样。”曾婉儿说:“你放心,我不会跟爹说的,也会警告裘如龙他们别说。”曾可以点了点头:“谢谢妹妹。跟你说完了,我心里舒服多了。”曾婉儿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