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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惊情 第四章:假面人魈

第一部分 惊情 第四章:假面人魈 (第1/2页)

蒋青不会忘记那个黄昏,南方小城狂风大作,彩霞满天的空中突然间密布阴云,云层厚重得似要坠落下来。天地间一片灰暗,所有的景物都变得虚无起来,显得极不真实。蒋青离开单位的时候开始刮风,风声猎猎,仿若千万乘架着战车的武士正驰过小城。风中夹杂着雷声,闪电割裂灰暗的云层,整个城市都在风中飘摇。
  
  台风比天气预报预测的提前一天光临南方小城。小城的人们对它并不陌生,每年春天,它总会依时前来。
  
  满街的行人都在飞奔,露天的广告牌飘摇欲坠,虽然雨还没有落下,但风中那种清凉预示一场暴雨已在眼前。蒋青坐在公交车里,透过车窗看外面匆忙奔逃的行人和被台风施虐得一片狼籍的街道,心里被一些沉重的感觉占据。
  
  南方小城的台风来势汹汹,每一次都似要将小城整个掀翻过来。自然的力量无与伦比,身处其中你只能觉得人类的渺小,并且会莫名生出一些恐慌。蒋青看到路边的木棉树都在风里弯下了腰,无数的木棉花脱离枝头御风而去。
  
  车厢内像夜晚般昏暗,满载的乘客簇拥在一起,却又全都无言,个个盯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模样。蒋青看到街边有位身着黑裙的女人跌倒在地,她瘦弱的身子迎向风来的方向,想爬起来时,又再次被风吹倒。蒋青耸然动容,他的脸贴在窗上,终于看清黑裙的女人不是熟悉的清眉。
  
  想到清眉时,那种迫切要见到清眉的愿望再也不能抑制。
  
  狂风大作的黄昏,清眉在做什么?她在家中盯着窗外肆虐的狂风,还是正在街道的某一处飞奔?她那瘦小的身子被风一吹简直就能飘起来,或者,她此刻也像那位黑裙女人一样跌倒在街道上,满街的行人都如溃逃的败兵,没有人会向她伸出援助的手。
  
  --清眉清眉,你在哪里?
  
  蒋青在下一个站口下车,他企图拦下一辆出租车,但车子俱都如飞般驰过,不作丝毫停留。后来蒋青便开始拔足狂奔,向着不远处一个公用电话亭跑去。电话亭蘑菇形的顶棚已经向一侧歪倒,斜斜的还随着风的节奏轻微颤动。
  
  振铃响在耳边,那边一直没有人接。蒋青的心沉了下来。
  
  如果清眉留在街上,那将是件极为危险的事,因为她不仅要面对恶劣的气候,还有随时会出现的陌生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的生命只剩下两年,两年之后,她便会像此刻风中的木棉花,随风而逝了无影踪。蒋青清楚地知道清眉心中的绝望,两年的生命将继续在极端恐惧中度过,那些黑暗中的陌生人并不会因为她的生命短暂而放过她。那么活着便成为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清眉在与蒋青的交谈中已经不止一次流露出这种心态,蒋青担心,如果她真的跌倒在街道上,她是否还愿意爬起来继续向前。
  
  南方小城也许并不是很大,但蒋青却没有办法找到清眉,特别是这样一个台风肆虐的傍晚,一切都是乱嘈嘈的。
  
  力量渐渐消散,蒋青从电话亭出来时,雨终于落了下来。
  
  蒋青在雨中失魂落魄地回家。他知道,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清眉了,现在他只希望,台风过后,他还能见到清眉。他甚至还暗下决心,如果能再见到无恙的清眉,他将把所有的顾忌抛开。他将紧紧拥着她,告诉她,他愿意永远留在她身边,不仅陪她一起面对那些黑暗中的陌生人,还要永远跟她生活在一块儿。到了这时,蒋青终于清醒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女人。
  
  蒋青相信自己有勇气面对韦坚的诘问,也可以承受所有朋友的唾弃。这些如果跟一段生命的终结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雨倾盆而下,所有景物都变得迷朦起来。满街飞奔的行人一下子失去了踪影,偶尔见到一两个人影也瞬间消失不见。车子飞驰,溅起一地的水花。蒋青独自在雨中慢慢前行,怅然回家。
  
  这时蒋青终于理解了悲愤中的先人为什么会发出"暴风雨再猛烈些"的呐喊了,它可以喧泄一种心境,也可以让自己变得坚强。那么,眼前的这些风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蒋青独居在一套两居室内,那座楼已经有些年头了,斑驳的墙面有几道明显的裂痕。站在楼下时,蒋青甚至听到了墙壁开裂的声音。
  
  楼道里如深夜般黑暗,蒋青蓦然发现自家的门前有一团黑影。他立刻血液上涌,后脊冰凉,手心脚心里一下子满是汗水。
  
  --那是清眉见到的黑暗中的陌生人吗?
  
  --风雨肆虐的夜晚,岂非正是陌生人出没的最好时机?
  
  门边的黑影只有小小的一团,此刻一动不动,仿若静止的一般。但蒋青仍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吸和空气中弥漫的温度。如果是陌生人,便不会有呼吸和温度,蒋青挺直了腰杆,想到自己是一个男人,男人是不该因为恐惧而退缩的。
  
  他大踏步向前。
  
  他看到了蹲在门边一个小小的人影。
  
  --清眉!
  
  清眉蜷缩着身子,最大限度地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的头发从前额垂下来,遮住大半个脸颊,露在外面的面孔在阴影里愈发煞白。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目光却异常呆滞,因而她现在看上去疲惫要多于恐惧。
  
  她的衣服与头发都很干燥,显然在暴雨之前便已经呆在了这里。
  
  她的身子本来就很瘦小,蜷缩起来后更是只剩下小小的一团。蒋青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心痛的感觉充盈在整个胸膛。纤弱的女人,在这风雨的黄昏蜷缩在他家的门前,这让他为女人心痛的同时,还有些感动。他可以想象到,当大风起时,女人如何在街道上飞奔。他不记得是否滞跟清眉说过自己的住址,那么,清眉必定问了许多人才找到这里。
  
  像他刚才在街头电话亭里的冲动一样,清眉必是在风雨起时想到了他。
  
  原来俩人之间,不知不觉已经生出了种心灵的默契。
  
  蒋青站在清眉面前,低声唤她的名字。清眉蓦然惊醒,这才看清面前站立的男人。她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站起来,把蒋青紧紧抱住。可能因为蜷缩得久了,她在蒋青怀里感到一阵晕眩。蒋青有力的臂膀已经挽住了她。
  
  她低低地叫一声蒋青的名字,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语言在这时成了表达的最大障碍。蒋青拥紧女人,像要让她化成水,完全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在这个风雨之夜,蒋青第一次完全拥有了清眉。
  
  当女人在他面前轻柔地脱去衣衫,那窄窄的肩膀、纤瘦的腰肢和微凸的胸又出现在他眼前,还有身体上那许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丑陋的伤痕出现在白皙的肌肤上,那种反差几乎要让蒋青落下泪来。他注意到清眉身上又新添了几道伤痕,它似乎在向蒋青诉说女人曾经受到的伤害。
  
  丑陋居然也能让人如此心痛,因为它镌刻于美丽之中。
  
  蒋青微颤着抱紧女人,小心地亲吻她身上每一道伤痕。情欲在这时表现为莫大的心痛,它足以让男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窗外风声雨声正浓,那些风雨让女人像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随着波浪颠簸起伏。蒋青听到女人在喘息声中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阴影从头顶掠过,笔尖在黑暗里不知疲倦地移向死亡的方向,陌生男孩的面孔在黑暗里隐现,无数的木棉花在风里飘摇。蒋青低吼一声,只觉得体内遍布着无尽的力量。他要拯救女人于危难之际,他不会再让女人受到任何伤害。
  
  哪怕他将要面对的,是冥冥中神秘莫测的可怕对手。
  
  后来清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听到清眉低低的声音说:"带我离开。"--带我离开!
  
  蒋青立刻就明白了清眉话里的含义,于是,这一晚,他便开始幻想带着女人离开南方小城,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的画面。在那里,他跟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没有韦坚,没有黑暗中的陌生人。
  
  后来他还梦到女人身上没有了伤痕,那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下灿然生辉。
  
  春天是个蕴育希望的季节,不管希望能不能实现,它总是美好的。
  
  蒋青现在还继续参加朋友的聚会,只是有意无意地避开韦坚。韦坚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也从不主动走到他身边。这让他心里有些疑惑,继而便期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事实上生活一切依旧,他既担心又渴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蒋青心里愈发感到不解,他不知道清眉与韦坚之间保持的是怎样一种关系。
  
  那个风雨之夜,清眉留在了他的住处。
  
  更多的时候,他与清眉呆在这城市任意的一个角落,直到深夜。
  
  这城市里有那么多熟悉认识的人,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看过他与清眉在一起,这样,韦坚也不可能对他与清眉的交往一无所知。
  
  那么,韦坚保持沉默便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与清眉之间保持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关系。韦坚现在已经与以前判若俩人了,他不再是蒋青熟悉的那个朋友,他的沉默表明他的城府很深,他让蒋青的期待值数度落空,这样,隐隐的,蒋青对韦坚便在心理上多了几分恐惧。
  
  也许韦坚会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发作。
  
  时间转眼到了这年的四月,木棉树的枝头已经是诧紫嫣红了。
  
  蒋青站在单位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街道上如织的人潮,心里开始盘算着怎样替清眉过一个生日。生日的阴影还笼罩在清眉和他的心头,如果笔仙的话真的灵验,那么,清眉在这世上的生日已经不多。
  
  是清眉主动跟蒋青提及生日的事。那天她在电话里,约蒋青去西山郊游,西山在南方小城的西北角,海拔高度只有数百米,但山上却有好的景致,而且,有一座清朝道光年间修建的道观。
  
  清眉说:"道观里的老道每年都会为香客派送平安符。"这样,蒋青便理解了清眉生日为什么会选择去西山。也许老道的平安符并不能真的保人平安,但至少,它可以让人得到一些依靠和安慰。
  
  蒋青放下电话,忽然觉得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他呆呆地坐在桌边,拼命地想。直到快下班时他终于想到了,清眉约他上西山的日子,也就是清眉的生日,正是四月五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民间相传,一年里有三次鬼门关开,分别是清明、七月半和十月朔。那三天,地狱的鬼魂可以自由出入阴阳两个世界,是百鬼出没讨索之时,有些枉死的魂灵便也借机到阳间生事。
  
  蒋青的后脊瞬间一片阴冷,他想到了黑暗里的陌生人,他们会不会也在那一天,再次出现在清眉的身边?
  
  三角形的平安符用黄纸折成,老道当面用蘸了金粉的丹砂在纸上画下难以辩认的符咒。下山时,平安符便用一根丝线系在了女人的脖颈之上。
  
  黄昏的雾岚隐荡在山间,不知何处飘来的纸钱在前方的山道上飞舞。
  
  清眉说她倦了,踏上回程的公交车时便倚在了蒋青的怀里。
  
  这一天清眉的兴致很高,在来之前还画了些妆,穿上一件粉色的上装。她白皙的肌肤被暖暖的颜色包裹,让蒋青有种与画中人共处的感觉。在山上,俩人非常默契地闭口不谈煞风景的事,因而这一天在蒋青的感觉中,是少有的轻松。回程的车上,清眉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说:"我们忘了在山上折一枝柳。"蒋青想起很久以前听老人们说起的风俗,观世音以蘸了圣水的柳枝普渡众生,清明时节在家门前插上一枝柳,便可以阻止冤魂入宅。
  
  蒋青的心在瞬间黯淡了一下。
  
  回到市区,已是华灯初上。蒋青按照先前的计划,带清眉去了一家别致的小酒店用餐。小酒店座落在一条小街上,布置得极为典雅脱俗。到了十点钟俩人吃毕出门,一眼看去,只见小街两侧,闪现稀稀落落的火光。那是小街两边的住户在给先人焚烧纸钱。
  
  清眉畏缩地退到蒋青身后,面上又已现出一片恐惧的神色。
  
  夜晚终于来了,清明之夜,鬼门关开,百鬼齐出。那些陌生人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蒋青眼前又现出清眉身上遍体的伤痕,他心中一痛,飞快地转身,握住女人的手:"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柳树。"柳枝真的可以阻住那些陌生人吗?
  
  蒋青带着清眉去了东郊的河边,那里真的有几株垂柳。河边也有火光,蹲在河边的几个老人嘴里喃喃念叨着,不断将手中白色的纸钱投到火中。
  
  清眉的身子又在瑟瑟抖动,需要蒋青用力搀扶才能向前。垂柳之下已经有人在采摘,那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蒋青扶着清眉去了另一株柳树下,仓促地折下几枝柳条便慌忙退去。河堤上有种不属于人间的阴森气息,就连蒋青都能察觉,何况清眉。清眉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在这清明之夜,她看到的是不是比平日还要多上许多?
  
  回到街道之上,女人紧紧把柳枝攥在手中,面上的恐惧已经化为深深的痛苦。她的目光在街道上逡巡,旋即便紧紧闭上,脸颊上的肌肉不停抖动,她显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的窗外站着一个陌生人。我认识他,他终于来了。
  
  蒋青慌张地四处张望,他似乎真的看到了街道上有很多模糊的影子。它们僵硬的身子,移动起来却悄无声息。
  
  蒋青一只手捂住清眉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纤瘦的腰肢。怀中的女人低低地啜泣,她哽咽着道:"我不要呆在街上,送我回家。"蒋青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他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开那些模糊的影子。既然清眉说要回家,那么便回家吧。他们手上已经有了避邪的柳条,清眉的颈上还有道观里求来的符咒。希望家能是个安全的所在。
  
  俩人打车赶到福厦路,蒋青搀扶着清眉站在她家楼下。上楼之前蒋青犹豫了一下,清眉重重地抓住他的胳膊:"韦坚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家了。"蒋青想辩解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清眉的话真的让他轻松起来,何况,他这时又怎么忍心把犹在瑟瑟抖动的清眉独自留在家中?
  
  到了楼上,蒋青用胶带纸将柳条固定在门的中间,剩下的便全铺在门前的地上。清眉在屋内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然后坐在厅内的沙发上,将道观内求来的平安符双手紧紧握在掌心。
  
  蒋青关上房门,站在门边注视着女人。女人紧张的神色让他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那一夜,清眉在黑暗的房间内奔跑的情景犹在眼前,也就是说,那些陌生人是无处不在的,坚硬的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大厦并不能阻止他们逼近的脚步。那些陌生人是无形的,蒋青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击败这样的对手,而且,他忽然又想到,当自己真的面对那些陌生人时,是否还有勇气出手应战?
  
  蒋青与清眉并肩而坐,灯光今夜亮得有些凄惨,清眉不动,蒋青便也不动,没过多久,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
  
  夜晚才刚刚开始,如果这样枯坐到天明,那对任何人都是种煎熬。
  
  "我们说点什么吧,要不今晚的时间会很难打发。"蒋青说。
  
  清眉目光呆滞地道:"只要你今晚能留在我身边,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她顿一下,转过身来,用些乞求的目光盯着蒋青,"我想喝水,你陪我去拿点水来行吗?"蒋青当然不能拒绝她这样的小小要求。清眉此刻竟似一步也不愿意离开蒋青了,她将平安符重新系回脖子上,搀着蒋青的手,领他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啤酒和果汁。蒋青取了一瓶果汁和两罐啤酒,想了想,又把啤酒放回原处,换回一瓶果汁来。蒋青知道清眉的意思,这样的晚上,喝酒显然不智,保持头脑清醒,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客厅沙发上,清眉喝一口果汁,神色平静了许多。她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有很多疑问,今晚我全都告诉你。"蒋青怔一下,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当然是清眉与韦坚之间的关系。这对夫妻显然有些古怪,韦坚除了偶尔像征性地带清眉在朋友面前露个脸,平时和清眉竟然好像全无关系。他不仅不干涉朋友与自己老婆的交往,甚至还半个月没有回家。形同陌路的夫妻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会是什么呢?
  
  "你真的想知道我跟韦坚之间的事?"清眉皱眉道。
  
  蒋青重重地点头:"你的事,我都想知道。"清眉吁一口气,目光落在面前的果汁上好久都不出声。蒋青正想再说些什么,清眉却在他之前开口说话了。
  
  "你跟韦坚同学多年,对他的性格一定非常了解。他现在跟以前简直判若俩人,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人的改变一定需要动力,如果你知道了让韦坚改变的力量是什么,你也自然就会明白我跟他之间怎么会是这样一种状态了。""这么说,韦坚的改变跟你有关?"清眉面上忽然现出痛苦的神色,好像回忆往事是她所不愿意的。蒋青的手抚在她的肩上,她怔怔地看着蒋青,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把深埋心里多年的秘密说给他听。
  
  "三年前,我跟韦坚结了婚,婚后,他带我去了北方一座大城市度蜜月。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那座北方城市竟然会改变我们两个人的命运。那座大城市是中国政治文化的中心,我又是第一次去,所以我们在那里呆了两个星期。那时韦坚做生意已经赚了些钱,我们在北方城市里尽情挥霍,毕竟,蜜月在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清眉幽幽叹了口气,"那时我的性格还很开朗,喜欢浪漫和刺激,在那城市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城市东郊的一个景区,并且,当晚就住在了景区里的一幢小木屋里。"蒋青聚精会神地听着,知道那小木屋便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
  
  清眉顿一下,面上痛苦的表情又浓了几分,但她还是继续往下说:"那天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能呼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捂在我的嘴上。我睁开眼,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呆了。小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两个陌生人,韦坚已经被绳索绑住动弹不得,嘴里也被破布塞住。现在那两个陌生人一个捂住我的嘴,另一个将我的双臂扭到背后用绳索捆上。"清眉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我害怕极了,那两个陌生人都蒙住了脸,他们身形彪悍,站在我面前像两座铁塔。他们打开我们的行李,搜走了我们所有值钱的东西。那时我只想着他们拿了钱能尽快离开,但是,那两个恶棍最后再次站到了我的身边。我的身子被捆住躺在床上,那边的韦坚呜咽着刚发出一点声音,便被被一个陌生人回身一脚踹得在地上打滚。他的身子瑟瑟发抖,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你知道,韦坚胆小懦弱,这是我在结婚前就知道的,所以,我根本不能指望他在危急关头能来救我。"清眉低低地啜泣,身子筛糠样颤抖:"那两个恶棍当着韦坚的面强奸了我!"蒋青惊得呆了,虽然事情已在预料之中,但从清眉口出说出来,他还是觉得莫大的震动。想到面前的女人曾经受到的伤害,他的心也忍不住剧烈地痛起来,一些悲愤的力量飞快蔓延他的全身。他端坐不动,但手脚已经有了些轻颤。
  
  "那两个恶棍当着韦坚强奸了我,他们甚至还逼迫韦坚抬起头来。我看到韦坚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不住地流出来。我不知道他那时是愤怒多些还是害怕多些,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韦坚了。那两个恶棍糟蹋了我,我动弹不得,我甚至发不出声音,如果有一点机会,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让那两个恶棍得逞。我脑海里渐渐变得一片空白,那些疼痛与屈辱都在最后离我而去。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天居然还没有亮,韦坚还倒在地上流泪,身子仍然在瑟瑟抖个不停。那两个恶棍已经离开了。""好了,别说了。"蒋青喘息着把清眉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我们便谁都不要再提起它。"蒋青这时想到了清眉曾经跟他说过的一个梦,自己还曾在梦中重复了她梦中的情形。在无边的旷野中,两个从黑暗中走来的陌生人在撕扯清眉的身子,而韦坚却在不远处喝水抽烟看报纸。原来那不仅仅是梦,它真的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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