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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1/2页)基于一种彼此不须言明的内在冲动,他俩手挽着手在街头漫步,并非往来时的方向回去。夜晚是充满生命力的,暗蓝的天空则以流动的空气温柔地爱抚他们的全身,有如季节的变换所带来的舒缓,阿托昆博相信他们的两颗心都感受到了夜的美丽。“我们打车去逛一下,好吗?”他提议,“随你。”在无人驾驶车上,他伸手环抱身旁的女孩,将她拉近,低头亲吻了她湿润而孩子气的嘴唇。
她沉默,只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那张脸上看不到爱情,她的美冷酷得就像一阵潮湿阴冷的风,就像她湿润而柔软似棉花糖的嘴唇。“你美得像天国的女儿。”他低语,为了维持方才的陶醉状态,他的手臂必须更用力地拥紧她,她靠在他的怀中,像是一个自由落体从黑暗中飘落,被他拾获。“我们掉头。”她低语,“速度开快一点回去……”
他俩上楼回到餐厅,那里气氛仍很热烈。桌上四处散置着餐巾和烟灰缸,他们进来时正值两支舞之间的空档,米歇尔看着他俩,“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去买槟榔。”赫本冷冷地回答。阿托昆博几乎已经要相信,在他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没有一个比得上赫本,她是独一无二的,她诚实到令人不可思议。目前,他所知道的是,她并没有屈服于他的任何意志之下,也没有迎合他的男性虚荣……
礼拜三,下午,阿托昆博终于忍不住到赫本家拜访,当他们握手寒暄,她的态度让他纳闷,究竟之前他是否曾亲吻过她?她好像不记得了。“昨天我打电话给你三次。”他告诉她,“有吗?”她很惊讶。
他在心中默默地诅咒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他早该知道以她的骄傲,是不屑于被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胜利所打动的。对于从来就不用操心没有男人的赫本来说,她根本不需要那些推托或引诱的小伎俩,这是她的闺蜜才用得上的。当她喜欢一个男人,本身就已经足够了,胜过许多计策。她的魅力不为别人,永远只为了存在而存在。
“我急着想见你。”他坦白地说,“我想跟你说话,深入的交谈,在一个可以让我俩独处的地方,可以吗?”“你的意思是?”她的回答顿时让他不安起来,他觉得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不只是坐着喝茶。”他补充道。“噢,好啊,可是不要今天。我想要做点运动,我们暴走吧!”
外面既冷又湿,他却发现她并没有跟上来。他看见赫本站在后面十多米外一动也不动,他便开始往回走。“我真的很抱歉,我走路的速度太快了吗?”“我觉得冷了,”她声称,“我想回家,可是你走太快了。”“真的很对不起。”“当男人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通常不会这么专心。”“我很抱歉。”“这真的很有趣。”“今天天气太冷,的确不适合走路。”他刻意轻快地带过,以掩饰他的恼怒。她没有响应,以至于他开始怀疑是否到了家门口,赫本就会将他打发走。她一言不发地往内走去,直到要进入电梯时,才回头说了一句话:“你最好也一起上来。”他迟疑了几秒,“也许我下次再找时间来拜访比较好。”“就照你说的做吧。”她的双颊泛红,双眼晶莹闪烁,她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可爱过,那么令他极端地渴望,想要得到她。
等他回过神来,阿托昆博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九楼的回廊,卑屈地跟在赫本的身后。他坐在客厅,感到事情完全朝失控的方向发展,自己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不剩,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打败了。在她整装的这段空档,他努力自圆其说,想要让自己得到世故的满足。他强忍内心的骚动,粗暴地咬着自己的唇。他们的对话回到对方的过去,玩古老的问答游戏。他们再次在对方身上,发现久已遗忘的共同品位和想法。他俩交谈的内容所流露的真情,远超过原先预期的效果,虽然,两人只不过假装接受对方的言词和价值观。或许,培养亲密感的过程大概就像这样。
“我认为。”阿托昆博热切地说,“如果一个男人所居的地位是不被需要的,也没有成就的话,是相当不幸的。老天知道那个愧对自己的我是多么可悲。”她的沉默鼓舞了他,此时她的表现,几乎已接近一种蓄意的诱惑。“过去,一个人若要受到尊重,他就必须要有闲暇,做一些对社会有建设性的事业,而不只是抽着烟空谈理想,或花言巧语去骗取别人的财产。当然,我也可以去学科学。”她打了一个哈欠。
“我跟你说过,我对别人该做什么一无所知。”“难道你对自己以外的事,都没有任何兴趣吗?”“的确不太多。”他的眼睛喷出怒火,原本因先前对话而渐生的乐趣荡然无存。她一整天都显得很烦躁而充满恶意,在这一刻,阿托昆博确定,自己恨死了她的自私。她把脸转向他微笑,当他看着她的笑脸,所有愤怒的余威和受挫的自尊都从他身上脱落了。好像他的情绪已随着她的笑而起伏,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绪,而是完全为她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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